在她心目中最唯美的理想就是做一个画家。画出自己想要的世界。纯真而又理想的一切。可理想终究是理想,不是现实。理想是想象而美好的。现实是实在而残酷的。理想在与现实交锋的时候,脆弱无力,刹那间就会灰飞湮灭,尸骨无存。
很多美好的东西,经过时间的过滤与稀释之后,已经变得模糊不清,陌生得晃若前生隔世。如同繁华,落尽后,只剩下一片苍凉的尸体,滋生成一个永远也挥之不去的恶魇。很多幸福的东西。如同柔风般轻悄地来。走时,却成为了暴风,把你剥削得丝毫不剩,惨不忍睹。连缓解疼痛的眼泪,都不曾留下一滴。眼泪也全部被卷走。
其实,她想要摆脱姐姐。想要让自己跟姐姐不一样。可是姐姐已经融进了她的骨髓里。
其实,她也想忘记他,可是,他跟姐姐一样,不仅融进了血里,还融进了魂里。
她记得自己总是直呼其名,童复宇。从来都没有尊敬的称呼过他什么。
姐姐根本就不在乎她怎样称呼这个男人。姐姐的大部分时间都是用来装扮,保养自己。抽烟。酗酒。发脾气。打骂她。和打骂这个男人。
他也总是微笑着说,我喜欢你这么大胆直接的呼叫我。
为什么,她想说贱吗?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她不忍心伤害他。伤害那个从来都是在微笑与宽容她,以及不可理喻有些神经质的姐姐的男人。
那样就表示你把我当作你的朋友。我应该高兴与欣慰。
那只是你的借口。冠冕堂皇。不过却也却感人三分。
然后他会走到她身边,看着她画的画,给予评论和指点。
她总是反驳着,画无需完美,近乎完美的东西往往就显得太过平庸。而缺陷反而是一种美。如同梦。梦是人入睡后,升华的灵魂打开的一个缺口。不管是噩魇还是美好。都是一种残酷的美丽。现在这个社会是个个性张扬,张牙舞爪的年代。我自己并不漂亮好看,可我很有魅力不是吗?
他会柔和地笑了笑,伸手轻柔地抚摩着她的头发,充满怜爱与心疼的说,的确,那是你与生俱来的气质。可是并不能恣意的挥霍与踏贱。要懂得珍惜与疼爱。做人。有时候还是内敛,收敛的好,锋芒太露,势必会引来刀剑相击。那样最终伤害的只能是自己。
那人又该怎样的对待自己呢?象你这样吗?
你还小,有些事情你并不明白。
那你又有多大。你们总是用一个小字,来抹杀和压制我们的心智。以为是疼爱。其实只是控制和压抑。满足自己的操控和玩弄的欲望。
你不能无视和藐视那其中的善意与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