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是愿意。战争都能熬过来,这事也是我应当做的。就是——”就是比起这等不讨喜的事,党内从上到下,明显更热衷于消灭他们外在的“敌人”。
种种麻烦,长沙显然也懂,且不想给他增加无谓的压力了:“这个时候就在肖想胜利以后,太奢侈了吧?”他笑两声,离开桌边,“反正我就去预备下一次战斗。你呢,下半年有重要安排吗?”
“苏美英外长会议,预定在莫斯科举行,请了中国代表参加,重庆估计得过去。【注2】还不知具体时间,肯定在冬天之前,其实也不远了……”
南京喃喃念着,把秋季月份圈起来,用红笔画了个问号。
散了会,北平按例行习惯去趁饭前南京屋里坐一坐,遇到他还在行程表前忙碌,笑道:“才回国两天,又操起心了?”
“下半年国际性会议会很多,我提前整理,也好让重庆省点心。”
“可也不必现在就做。”
南京回给他一个表示谢意的眼神,手上依然在圈画。北平见了便不再劝下去,毕竟两人关系还没有好到可以把同一句话重复两次的地步。半晌过后,他才说:“……你觉得,对重庆他有亏欠?”
“有一点吧。扔给他一个里外都一团糟的烂摊子,我自己却……”南京放下笔,耸了下肩,偏过脸来,“也不完全,我还是为了我自己。美国那边的事算告一段落,闲着难受,忙一忙也好,省得胡思乱想。”
“他们……”虽然听语气南京只是随口一说,北平近来莫名敏感起来,追问:“怎么,美国人为难你了吗?”
“没有。不仅对夫人的巡回演讲大加赞赏,援助协定也签了一条又一条,我都眼花了。当然这不是没有代价的,不过看华盛顿的态度这代价他会推到战后再索取……说句实话,他们足够慷慨了。”
美国身为当年列强之一,的确算相对温柔的,索要利益不那么明目张胆,在众多国家里爱扮演和稀泥的角色,偶尔还会冒出点英雄主义情结。据北平往年的经验,他该对南京的话表示赞同,但种种原因使他没有接对方的话讲下去,而是说:“你也在考虑战后了。”
“国际形势在往好里去,想一想权当自我激励吧。日军在太平洋转为守势;非洲已是盟军的天下;西西里岛也已经攻克,意大利差不多快完了。虽说跟我们关系不大,少掉一个敌人的盟友总不是坏事。德军的势头也不比往前了,上半年苏军在库尔……唔……”
北平提醒他:“在库尔斯克赢了坦克大战。德军损失了大量精锐的坦克部队却没能拿下这片地,往后的路恐怕会越走越难。”
“嗯。天意在朝苏联倾斜了。不对……”南京感慨地说,“比起上天的旨意,它更像是苏联拼尽浑身力气硬扳过去的——我想起两年前,这里大半的人都不相信他们能撑住。即使到莫斯科挡住侵略以后,悲观的还是很多。倒是北平,你一直挺放心他们?”
“不算‘一直’吧。”
“唔,具体来说是你那次出访以后?虽然你也没说毛子们多少好话,可一扯到跟他们胜败有关的话题,你就很沉得住气。”
北平一脸疑惑地朝向南京,眨两下眼。论装无辜他是很在行的:“……别的话题我就沉不住气么?”
“当然不是那意思。”南京噗一声笑出来,“我的意思你明白就好。本来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