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6】“你们两国的爱情宣言关我屁事。”
“这可不只是两国之间的!可以确信,一旦宣言公布,与法西斯主义为敌的人们会纷纷响应,加入条约。”感到顶在脑袋的枪口放下去,纽约恢复了神采,说着便手舞足蹈起来,“联合起来吧,正义的同路人!团结起来吧,自由世界的人民!真理站在我们一边,真理必胜!虽然你们信奉的和法西斯主义一样都是异端邪说,但还是很欢迎你们加入正义伙伴哦。”
“有关结盟,我们和你方大使已经在照会,也签过一份互助协议了。你乱插一脚,跑到这里扰乱秩序的行为,不会有任何法律效力……”蓝灰瞳的斯拉夫人冷道。
“不止这点儿啊!我们打算进一步扩大援助,让《租界法案》对苏联也发生同等效力。具体条款的协商需要一些时间,我过来,是想咱们先谈谈看,草拟一份稿子,这样到正式外交接洽时会少很多波折。我一跟阿华说了想法,他就全权委托给我了……你看,我什么也没带来,除了一颗赤诚心!”
莫斯科把枪别回腰间。“这还可以考虑。但是我今天本来就起晚了,还要为召开城主们的联席会议做准备,要坐下来和你谈恐怕……”
纽约抢白:“我知道,推迟一个月都没关系!”
“感谢你的热情。”莫斯科不可理解地盯着他,“不会推迟一个月的,至多一星期。一个月,德国人准已经兵临城下了。你如此迫不及待,要现场体验战争有多惨痛?”
“我又不怕。给英国的《租界法案》早让我们半只脚踏进战争泥潭了,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一个个都抢着志愿参军,老妈们根本拉不住。我又有什么好怕的?费里【注7】也说,我不该自投罗网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来;可他又说,当做一次演练也好。阿华的那一朵不列颠玫瑰已经受了很久的摧残,总有一天,我们得亲自去保护他……”
“不列颠玫瑰?”莫斯科随即反应过来,那该死的盎格鲁-撒克逊强盗头子居然被比喻为花朵般美好,他不禁哂笑,“刺多、瓣少,除了你们家华盛顿没人敢碰的玫瑰。”
“可多少花已在硝烟中枯萎,包括1812年差点征服你的那朵。”纽约意味深长地说,“1812年是个伟大的年份啊。库图佐夫击退拿破仑,据说你为此在身上留下了非常可怖的疤痕?脸上倒很完美呢,真是万幸。”
“又不是你的万幸。1812年也是你们独立后又一次对英宣战的时间,还一度丢掉了华盛顿。”
“可我们很快就把阿华抢回来了。回来时,他一边笑着,一边说:‘我见过伦敦了,约克!你从没告诉我他是个很有意思的人’。你说,阿华的审美观奇不奇怪?”
他的话提醒了莫斯科。华盛顿在独立战争后才诞生【注8】,一诞生就是成年人的心性和体格,被定向培养成一个标准的西方政客,一个资阶民主的拥护者,最重要的,一个貌似中庸实则不折不扣的美国人。指望他们?先顾着迫近的危险吧。莫斯科没什么心情八卦,说:“你们全家审美观都是奇葩。”
“过奖。”纽约吹了声口哨,“不论如何,伦敦这朵好歹还开着。也请你继续开着吧!我呢,今天就不多罗嗦了,你何时有空,来大使馆详谈。”
纽约潇洒地挥挥手,往口袋里一插,走出大厅。经过列宁格勒身边时,他挤眼:“你也是,彼得堡。”
列宁格勒皇家风范地颔首:“谢谢。”
纽约一笑,哼唱着TheStarandStripesForever进行曲【注9】主旋律,踩着节拍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