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风躲过熊瞎子的视线,开始朝熊瞎子身后那杆猎枪挪去,五米……四米……三米……两米……眼看就要摸上那杆猎枪了,那黑熊也许嗅到了什么味道,缓缓转过身子,眼睛直直看着漠风。
黑熊转过身子,朝漠风扑了过来!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白叔大喝一声,纵身一跃,便跳到了树下,向侧面跑去,黑熊一愣,又转身冲白叔追了过去。
“漠风,快跑!”白叔大喊一声,没命地向前跑去。白叔这么做主要是为了转移黑熊的注意力,不至于让黑熊伤了漠风。可是这漠风非但不跑,还抓起了那杆猎枪,有模有样地瞄准了正追逐白叔的黑熊。
白叔回头瞄一眼漠风的动作,不禁暗暗叫起苦来,我的混账东西啊,你是想打枪想疯了啊?现在还不是赶紧跑,这可是我拿命为你争取的时间啊。
对一个从没真正放过枪的孩子来说,白叔不敢抱太大的奢望,何况他来不及告诉漠风,刚才他已经放了一枪,还没顾上第二次装弹药就被熊瞎子一巴掌把枪挥到了地上,弹药袋还在枪托上挂着,现在那只是个空枪啊!
“漠风,快跑,枪里没上药”白叔喊道:事实上这时候漠风也发现枪里没药了,因为他已经扣了扳机,枪却没什么反应,眼看白叔的命危在旦夕,漠风有些慌张,虽然白叔平时训诫自己,遇事不要惊慌,得着什么处理什么。但现在说不惊慌那是假的,但惊慌归惊慌,漠风手里却不闲着,熟练的装弹填药,看那手法倒像是打了几十年猎一样。
漠风虽然没开过枪,但这套动作已经在自己心里练过成千上百遍,每次看白叔在那里做这些事情,漠风就在自个儿心里同步进行着同样的事情,甚至有时候他觉得白叔都有些罗嗦,火药不是多了就是不够,捏来捏去,很是麻烦,他觉得要是自己,肯定一步到位,但他不敢这样说,因为毕竟自己还从来没真正打过枪呢。
现在检验自己的时候到了,那些想过千遍万遍的动作,偷空练过的动作,现在开始实际演练了,一切都和自己想的一摸一样,火药不多不少,铁砂多塞了点,因为他要一击必杀,他明白自己没有多少机会。
漠风装好弹药,瞄准黑熊的时候,白叔已经几乎没有力气与黑熊周旋了,黑熊那硕大的熊掌已经几乎抓住了白叔的大腿。
“过来,畜生!”漠风喊道:声音有些稚气,却非常响亮:这个时候漠风才真正显示出了自己生来彪悍的一面!
黑熊缓慢转过脑袋,直直盯着漠风,漠风扬扬手里的火枪,挑衅地望着黑熊,黑熊看着漠风嗷叫一声便冲了过来,它不允许一个小孩拿这么个莫名其妙的东西指着它。
黑熊奔了过来,十米……五米……,漠风还是不动,“漠风,快跑!”白叔还以为漠风被吓傻了,他更不知道,漠风已经给枪里上了弹药,所以他依然让漠风快跑。
转眼间,黑熊已到跟前,漠风枪口往上一扬,“轰……”在熊瞎子赶到漠风面前的时候,枪终于响了,那些铁砂从枪管里喷涌而出,几乎全部倾泻到了黑熊那硕大的脑袋上,黑熊虽然还没有倒下,但现在却真正的变成了瞎子。开始抱着脑袋满地打滚。
漠风明白熊皮是非常厚的,如果打到其他地方,黑熊即使受了伤,在死之前也一定会咬死他和白叔的,所以漠风要把枪管上扬,就是要打到黑熊的脑袋,打瞎黑熊的眼睛。
漠风明白这一枪如果黑熊不倒下,自己就得倒下,所以一定得等黑熊到了自己面前,万无一失的时候再开枪,所以漠风是拼命克制住自己开枪的冲动,直到最后一刻才压下了扳机。
从那以后,白叔允许漠风打枪了,那以后,漠风也学会喝酒了,喝完酒后,白叔就说你比你叔强多了,又说十三年前白叔救了你命,十三年后你救了白叔一命,另外还说了很多很多。
说了那么多,漠风只关心一句,那就是白叔允许自己打枪了。对漠风来说,有这一句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