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四相州途中起风波
再说易水寒与胭脂这一日来到一处镇市,离郑州不过百十余里,眼见相州在望,胭脂道:“一路疲惫不堪,不如歇息片刻。”易水寒心想,一路从资水至此,并无听到有太湖帮出动的消息,稍有安心,但是太湖帮行事诡密,不可大意,还是及早赶回为好,道:“到了相州,便可好生歇息,不急在这一时。”
胭脂见他毫无怜香惜玉之心,气道:“若是停留片刻,容我歇息一阵,我立刻告诉你宝藏一事,不然,你永远也别想知道。”易水寒皱眉道:“我最恨别人要挟我,你这一路来,唱了不少独角戏,我也懒得理会,你爱说便说,不说便不说,见了木千友,我自然知道。”
胭脂道:“你一向聪明,这时却糊涂起来,木千友与白云既盟誓约又各自利用,两人都是戏里藏戏的人,谁胜在最后尚未知晓,他就是有意告知你,也未必说得清楚,以你的本事,要从他嘴里得知,也不是不可能,只怕要大费周折,不值。”易水寒信服道:“你果然是个厉害人物。”胭脂叹道:“不错,我虽然武功不怎么了得,看人却是不差的,我有心将我知道的事情都告知你,你却不领情。”想起木千友,心里恨得痒痒的,木千友骗她一次,她一定要利用易水寒除掉他,以消心中之恨。
易水寒笑道:“我有事在身,不便耽搁,你故意拖延,不过是矫情而已。”胭脂笑道:“不错,你若陪我稍坐一会,我可以再告诉你一件对你而言更加重要的消息。”易水寒挑挑浓眉,笑道:“你知道的事情真是不少,不过,你先告诉我是什么事情,我也看看,是否值得我为此停留。”
胭脂微微一笑,道:“白如歌,她的事情,是否值得你停留啊?”易水寒心中一动,那晚在白府,胭脂也见到了那个白如歌,但是她似乎并未认出那是个假冒的,她想说的消息究竟是什么?胭脂见他神色,已知他同意了,指了指不远处的酒楼,道:“也罢,不让你着急了,日近中午,去喝口酒解解渴吧。”易水寒笑道:“就依你。”
两人上了酒楼,寻了临窗的桌坐下,要了半斤酒几个菜,胭脂不慌不忙,自斟自饮起来,易水寒道:“如何,如了你的意,也该说出你的消息了吧。”胭脂眼角微斜,风情万种,笑问:“你想先听哪一个?”易水寒严肃道:“先告诉我如歌的事情。”
胭脂哼道:“我劝你还是不要先知道为好,免得浪费了这好酒好菜。”易水寒皱眉道:“你说便是。”胭脂收起笑容,认真道:“我保证我所说的每个字都是真的,你也要保证,你听完之后,不得对我动怒。”易水寒心里泛起一丝凉意,问:“可是如歌已有不测?”胭脂摇摇头,易水寒放下心来,道:“既无不测,你说吧,我绝不动怒。”
后院传来唱小曲的声音,胭脂静听片刻,轻和道:“来时粉如,离时红褪,看尽春秋,何忍笑归去?”易水寒听出这是胭脂楼里风云一时的曲子,想不到如今市井街头都在唱,胭脂感叹道:“想当初,这首曲子,我苦练了千百遍,臊动大江南北。”
易水寒淡淡一笑,往日在胭脂楼里,不知见胭脂唱此曲唱了多少遍,现在想起,已记不得当时心情。
胭脂定定的看着他,轻轻说道:“你的新娘子白如歌,与楚涟之子楚英,相悦已久,已行夫妻之实。”易水寒脸色顿沉,拂袖道:“胭脂,这等荒谬之言,休得再提,免得我一气之下伤了你。”胭脂毫不惧怕,笑道:“你说过不对我动怒。”易水寒道:“我怎知你会说出这等不堪之词来?”
胭脂轻叹一声,道:“也罢,当我没说过。”易水寒拂袖不理。
胭脂又道:“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这般小气?我若此时再说另一件事,你还不气死?”易水寒冷冷道:“宝藏之事从未在易水寒心上,不管真相如何,我也犯不着气死,你若是再说这些污秽言语,我也不稀罕听了,你也莫讲了。”起身就走。
胭脂喝道:“易水寒,我早就劝说过你,不能动怒,免得浪费了好酒好菜,哼,你果真是个呆头呆脑无谋略之人,这么几句话就将你气得六神无主,日后也勿出来行走江湖了。”易水寒一愣,冷笑道:“好一番激昂言词,想不到胭脂姑娘有这等气魄,易某真是小看你了。”胭脂道:“你信也不信,我只说一句话,宝藏一事不过是白云设的骗局。”也不理易水寒,连饮三杯。
易水寒没有说话,转身往外走,胭脂道:“你急着去哪里?”易水寒道:“你也歇够了,还是上路吧。”胭脂问:“我这话你信是不信?”易水寒反舌讥问:“你希望我信是不信?”胭脂抿嘴不语,紧随在后。
两人刚上马,有人突然从拐角处冲出来,一头撞向胭脂的马,胭脂喝骂一声“找死”,飞起一脚将那人摔在丈外。易水寒皱皱眉,正要说话,那摔倒在地的人突然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从身边掀起一个摊子,倒在两人马前,紧接着,旁边一个小店里嗖嗖嗖窜出十余大汉来,一个个手执大刀向两人扑来,易水寒身子一斜,歪在马腹,伸手从那烂摊子中抽出一根木杆来,顺手一杆挑起那烂摊子,摔在众人面前,街上的百姓见有人打架,吓得尖叫,到处逃散。
胭脂道:“是白云派来杀我的。”易水寒道:“这里百姓太多,我们先离开再走。”正说着,数柄大刀近在头顶,易水寒木杆一挥,连杆摔出,将他们击退,一脚踢在胭脂马腹上,两马嘶鸣着奔出街去。
这十余汉子相视一眼,紧紧追上,其中一人手扬刀飞,插在胭脂的马腚上,那马吃惊受痛,疯了一样暴跳不止,到处乱窜,胭脂大怒,骂道:“姑奶奶岂怕尔等。”易水寒一把抓住她按在自己马上,又拔出那马腚上的大刀,跳下马去,呼呼几刀,伤了两人,哼道:“再不退去,休怪我下手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