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气淡然,仿佛不值一提,黄生子不侧目,对阮慈又多添了几分畏惧,试探着道,“日央洲陆众真的风采,晚辈也是仰慕不已……”
阮慈颔首道,“昔日躬逢其盛,也是有幸。”
居然是曾有份参与灭洲之战的高人!黄生子更是谨慎畏惧,又为阮慈指点了一些洲陆之上的名胜幽秘,不敢有丝毫保留,对南株洲,上宗高修看上了什么,自便取,能和南株洲留下一份香火分,南株洲无如何都不会亏的,只怕高修看不上眼。
他虽在元婴真人法力不高,也无甚斗法神通,可算是空有境界,但胜在为人油滑,善于逢迎。但见阮慈打量坛城,便道,“此处乃是南株洲对外的一处关口,往日宝芝行越洋商队往此处,都是在坛城停靠,到此处,也有奇闻异事,传闻数万年前,一代宝芝行大掌柜恰好动了雅兴,要祭炼一处洞天法宝,这法宝可以容纳须弥,另有许多妙,也是要借商队穿渡大洋时引动的空间灵机,方才跟随宝船到此处,恰好在法宝祭炼的要紧时分,周围灵炁忽然猛地震动起,令这法宝功败垂成,本可再炼,但大掌柜笑道,‘南鄞洲出事,坏我灵机,败了兴致,此宝便不要也罢’。罢便此物随手扔在坛城边上,此后宝芝行商队再,也不坛城停靠。”
他出此事,本是为了吹捧央洲陆的修士出手豪奢,连耗费无数宝材炼制的法宝也可随意弃置,见阮慈流『露』聆听姿态,又得更加仔细,向坛城点,笑道,“此宝此便悬浮在坛城一侧,如今我们都叫它——”
“宁山塘。”阮慈喃喃念诵,望向小小一点如尘埃般的浮岛,仿佛望见了千年后的自己。“此宝流落南株,怎是因为败兴,分明是有意厚赠,留待有缘……”
她微微一笑,仿佛瞧见时间像一条穿越回环的大河,河无数小岛,载沉载浮,隔着千万年时光,彼此的目光偶尔交汇,都向着同一个方向游,在这么不可计数的时光之,又有多人奋勇向前?便如凡人矮汉所的一般,便是此生无以得见,但只要夙愿圆满,意志传承,又何惧今生虚掷?
修士比之凡人,也不过只是偶然能抬起,瞧见河同道往前的身影已。修士与凡人,看似已然并非同种,但其实又何曾有过丝毫不同!
心念过处,气机转动,不不觉间,感悟又多一重,对自身道途似乎更加明晰坚定,黄生子感受到气机变化,对阮慈更加敬畏,叹道,“道友不愧是高门弟子,道心纯粹,言谈间便可顿悟,吾辈自叹不如。”
他自元婴已是侥幸,万无洞天之望,道途到此终,也不敢向阮慈请教道妙,唯恐浪费了难得机缘,待阮慈兴尽不再观览,便别院的几位师弟师妹派到阮慈身旁服侍,也是指望偶然得些指点的意思。阮慈随意点了一位筑基小弟子,问道,“陈余子,你同门师弟妹都在这里了么?”
陈余子果然胆大心细,虽然阮慈修为极高,但他年,见识短浅,倒不如师兄样畏惧阮慈,点笑道,“上真,凌霄门本代弟子虽然不多,但也有一千个,哪能个个都在这里。不过因此地灵气恰好适合筑基弟子汲取,因此我们这些小弟子得到师门看重的,多数都会这处别院修行。”
阮慈笑道,“是么?么你柳寄子师弟呢?难道他是例外不成?”
陈余子面现疑『色』,思忖半日,方才行礼道,“上真明鉴,或者是上真在此途,遇到了别家弟子,言语发生误会。晚辈刚才已仔细过,柳寄子这名讳极为陌生,我们凌霄门内弟子并无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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