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洲陆共有三艘天舟,太微门、青灵门那两只阮慈未见过,这只上清巨龟似也明阮慈在说什么,四肢划动,又是轻鸣一声,吐出一道灵波,罩向阮慈,阮慈不躲不闪,沐浴在灵光之中,往看去时,却见山水中朦朦胧胧,还隐藏了许多洞府,只是在幻阵遮蔽之中,她光凭自己无法看破,此时得天舟相助,方才看到了中央洲陆备的一处后手。
目光落到一处山石之上,那处传来阵阵熟悉波动,阮慈不再犹豫,没入山林之中,她本想传音递信,请谢燕还出来相见,但没想到身上灵光和那禁制一碰,便将她吸纳了进去,眼前一花,已是来到一处洞府之中,只见此地处处奇花异草,占地也颇是广阔,不少美姬在中进进出出,面上都有笑意,见到阮慈现身,都吓了一跳,纷纷喝道,“这是哪里来的登徒子!如何闯到了这里!”
阮慈见她们息生嫩,与人族大不同,便道,“我是来寻此间主人的,谢姐姐还在闭关么?”
那些美姬交头接耳,冲她指指,不答话,倒是屋内一股慑人息从无到有,快速膨胀,阮慈不得不放出己身势与相抗,‘砰’地一声,两股息撞在一起,惊得那些美姬裙摆飞扬,纷纷化蝴蝶,飞回花丛中藏匿起来。
两人息相持,竟是难分高,屋内传来一声轻咦,谢燕还道,“你穿着旁人的法体,还能拥有不逊『色』于我的实,想来也是南鄞洲不世出的天才弟子了?我怎么从未听说过你的名字。”
说到此处,她收回法,在庭院中化身出来,依旧是那妩媚窈窕、风流自赏的模样,只是背上斜背了一柄长剑,对阮慈笑道,“竟寻到这里来了,你想要把东华剑拿回去吗?这却不能答应你。”
阮慈先岳隐完愿望,道,“不是,这法体主人想见他师兄百里偃,我知道谢姐姐你没有杀他,也是了引来我们,既然我来了这里,何不把他交还给我,让他们在南鄞洲陆沉以前,团聚些许时?”
谢燕还最是风流倜傥,她对阮慈显然极欣赏,闻言毫不考虑地笑道,“既你来了,我如何能够扫你的兴?”
随手抖落出一个人袋,掷给阮慈,岳隐在内景天地中已急不耐,阮慈微叹了一口,神念扫过,见百里偃内景天地已被剜走一半,如今息极是衰弱,只是被谢燕还奇异禁制维持生机,否则恐怕早已死了。便道,“谢姐姐,送佛送到西,你那东华剑此时满溢生之道韵,便他注入一些生机好?我虽然有心,但在岳师兄身上,却没有什么办法。”
她这样说无异于自曝短,谢燕还却不因此轻视阮慈,随意地说道,“看来你定然还有别的依恃,否则不会这样简单说出弱,免去了我们一番试探。”
阮慈微微一笑,道,“谢姐姐请放心,我此来也非了要夺取东华剑,恰恰相反,我是想请谢姐姐早拔剑,斩断昙华宗运之余,我再斩一剑,洞穿道韵屏障——我想去天看上一眼,此事也唯有谢姐姐能够全。”
和他人交易,要故布疑阵,藏住自己真实的念头,谈判本身便是一种博弈。但阮慈自忖对谢燕还的『性』子颇是了解,此子最是跳脱叛逆,有吞天的魄,洞穿道韵屏障,对旁人来说几乎是难以想象的大事,但对谢燕还来说,却让闻之则喜,只有跃跃欲试,再没有不敢承担的道理。
果然,她坦然直言,谢燕还反而眉眼一亮,喝道,“好!你『性』子豪快,胜过南鄞洲这些蝇营狗苟之辈许多,你果然不是南鄞洲能养出来的好姑娘!”
她随手一招,蝶影翩翩,送来灵酒请两人对饮,谢燕还和阮慈碰了一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扯袖拭去酒渍,又笑道,“倘若有缘,我也想去天瞧瞧。只是此事却不易办到,不瞒你说,我此时虽然炼化了东华剑,但却不能将拔出,遑论挥剑一击了。”
她虽然这样说,但面上却不见幽怨之『色』,而是意味深长地望向阮慈,阮慈不禁想道,“谢姐姐快人快语,虽然胸有丘壑,计量深远,但却无一端倪『露』出,恩师纵算无遗策,和她相比便显得有些不够痛快了。”
她捺心中对王真人的思念,微微笑道,“谢姐姐,实你不也猜到了么?你一生运旺盛、遇难呈祥,总能遇到旁人难以想象的机缘。今中央洲陆需要东华剑来斩破运,按说你在数百年内绝难办到,却还是应承来,是否便是想着,说不定后自有机缘上门?”
谢燕还笑道,“你对我的心思,宛若是肚里的食脑虫一般明,难道我们从前见过面么?”
阮慈道,“你以后知道啦——实,你想得也不错。”
她伸手取过东华剑,轻轻一抖,‘锵’地一声,轻而易举地便拔出了半截,笑道,“我,不是助你拔剑的机缘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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