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中的不平,难就真不敢宣泄么?”
她唇红似血、语轻如梦,阮慈心中情念却被挑动如沸,若她真的赞成谢燕还的举动,又何至于试图提醒岳隐?念兽正是把握了她的这个破绽,才让阮慈心中翻腾起逐渐浓郁的赞同。
是啊,中央洲陆,中央洲陆又为何不被南鄞洲怨恨呢,天舟南株洲的凌虐不也一样触目惊心么,多少人因东华剑而死?东华剑每一现身,便是洲陆浩劫,该怨怪的到底是东华剑还是力量?或许这一切都毁灭,满天生灵来说才是最好——
周身韵突地一阵流转,阮慈心中不平仍在,但那异样的冲动却被平复下来,她心念电转,也不由看了念兽一眼,赞,“你真有些手段。只可惜,你到底只是一只奇兽而已。”
“你真以为过去的事,便无法改变么?”
念兽面上乍现惊容,阮慈却不再搭理,转身往那最是明亮的画面中跃去,眨眼间便仿佛又落入了岳隐躯壳之中,她大声叫,“岳隐,岳隐!你听我的话,可曾听到我的话?”
隐隐约约,另一维度中,念兽仍在诧异地审视这一幕,岳隐面上突现迟疑时,她竟倒退了几步,惊骇欲绝,捂嘴几乎没有叫声来。看来这一幕也非在念兽算计之中。
“嗯?阿隐,你怎么了?”
百里偃双手已缓缓背向身,见岳隐口中话语稍停,不免也关切问,“可是一路奔波,有些劳累了?”
岳隐摇头,“师兄,我突地很……很眩晕,你为我护法。”
虽天真无邪,但到底是金丹修士,不至于蠢得无可救『药』,下便盘膝坐下,调息起来,身周浮现一层灵光护罩,百里偃被『逼』退了几步,关切地望岳隐,岳隐虽双目紧闭,但却还感应得到,不免又是喝,“你是何方妖魔鬼怪,竟来挑拨我和阿偃的关系?”
阮慈和此处始终隔了一层莫名的障碍,只奋力大喊,才叫岳隐听见,此时既质问她,则双方已建立联系,那层障碍在她来戳破时,非常坚韧浑厚,几乎难以办到,但岳隐只要心中一动,即便现一个孔隙,将己的内景天地开放来。
这大概便是天魔入侵周天的途径了,阮慈如今也做了天魔,她己来得蹊跷,岳隐根不可信任己,也不多言,孔隙一通,便钻入岳隐内景天地中,韵运起,将的化身搬下基高台,,“你且莫说话,让我来!”
岳隐不许,但阮慈韵将牢牢捆住,只在湖边不断挣扎,注视阮慈穿戴上的法体肉身,起身睁眼百里偃,“好了,那剑有些蹊跷,我只携带了这一段路,便在我法体中留下了不少暗伤,使我脉有些微阻塞。阿偃你也要小心,快将此剑收起。”
她岳隐的了解不比谢燕还百里偃的了解差,这番话说来也似模似样,丝毫没有破绽,百里偃一瞬不瞬地凝视,取一个剑匣来将东华剑装入,又慢慢说,“阿隐,你……你……你突变了不少。”
她还在金丹期中,应无法随时观照三层维度,岳隐元身也是因此百里偃的存在深信不疑,但谢燕还到底是谢燕还,阮慈偷天换日,毫无痕迹,她却也已在一个照面之下生了疑心。
岳隐微微笑,“阿偃是否也和我一样,一见到我便觉得亲切欢喜?”
百里偃双目微眯,缓缓,“不错,我突觉得你是我一个极重要的人,我——”
“你不杀我,是么?”岳隐笑了一笑,缓缓往退去,此时谢燕还还未修《天魔感应法》,灵觉便已敏锐到这个程度,她果不愧是琅嬛周天万年来第一流的人物。“那便别再杀啦,东华剑便归你了,谢姐姐,你可要好好保管它,将来再行传承,期间可不要事了。”
此言一,谢燕还神『色』丕变,剑匣中也顿时亮起冲天灵炁,刺破云层,直冲霄汉,隐隐间触碰到了天际韵屏障,天边顿时现天星宝图,只见南鄞洲上空,一黯淡剑影缓缓亮起,东华剑真名被人破,神异生!此时天下间无数洞天真人,都将神念挪移,观照此地。四周山峦中,更有十数遁光向谢燕还飞来,气势场翻卷不定,灵炁剧烈变化,刹那间便勾动了洞府旁那深潭中的血瘴,一血『色』潭水中陡喷,将别府上空染得通红!
阮慈谢燕还微微一笑,了声‘再会有期’,返身跳下悬崖,将岳隐命飞剑激发,人剑合一,白光如虹,刹那间便逃遁千万里外,只将中央洲陆那十数修士,陷在了血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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