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姆等人当初都是利牙加手下。虽然最初他们都是有世袭封地可继承的真正贵族,可是由于战争,这些贵族失去了自己的封地。同样,他们和可怜的利牙加先生一样,属于在战争中提前进行了婚姻关系的可怜虫一族——在贵族身份调查者协会发现利牙加身份错误后,同样也揪出了成千上万个类似的可怜虫。
他们到伐木者之城定居,原因就是一则无处可去,二则要避祸。
“避祸?避什么祸?”这次没等钱自来引导,惊讶的图图就直接询问后才向钱自来翻译。钱自来则赞赏地夸奖了图图,吩咐他继续。
灾难就是由于国王阶层为解决这些可怜虫一族问题想出的方案。
五年前,这些失去封地或采邑,并且本来世袭领地也无法讨回的人员,发动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抗议活动。
各国的国王阶层,在和由王权、神权、圣权等特殊阶层组建出的贵族评定协会进行了长达一月的大讨论后,决定给这些人一个机会。
机会还是战争。
战争的目的是将落日大陆北部地区所有兽人势力摧毁。
主战场为兽人最后一个都市弓箭城。分战场是各个尚未臣服的兽人聚集点。
战争胜利后参战军人(主要是这些可怜虫人员)获得的报酬是:以宽广湍急并且险恶万分的穿峡河、高耸入云隔绝南北的第一道山脉接天山脉为界,以北地区全部成为自由区,——谁占领了就是谁的。当然,必须在弓箭城被彻底摧毁后该协议才有效。
减掉西部林区后,这项协议提供了占据北部大陆大约四分之一的面积;而若考虑人族实际聚集区域的面积,单论这项协议所提供的广阔面积而论,甚至还超出了人族广泛控制区,因此,尽管报酬显得比较荒谬——这一区域乃是落日大陆北部地区兽人最后的栖息地,未能完全被人族征服。——但以战功获得近乎于国王的身份,至少也能获得世袭领地无须担心什么贵族身份调查者协会干预成为特殊贵族,协议还是立刻获得了可怜虫一族的广泛称赞。
抗议活动就此终止。
各地从自发的驱逐兽人到形成规模的战役慢慢从小变大,很快整个“自由区”都变成了战场。而自两年前一场海啸使更多人失去家园后,又有为数众多的可怜虫一族参与进来。这些可怜虫的身份更高贵,拥有的潜势力也更庞大,他们甚至能通过种种手段请到各国军队进行协战,甚至还有人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请到魔法协会的参战。
终于,被称为“贵族流放地”的“自由区”,变成真正大战场。
白姆等人,当初都是利牙加大人的近卫。他们早就明白国王阶层的诡计。但他们自身没有参战实力,更无力使同伴臣服。因此尽管知道这项协议只是个诱人的馅饼,仍然不得不到达自由区进行发展。当然,来虽然来了,他们还是留了个心眼。
如果他们的首领利牙加先生决定参战,他们这些近卫成员,当然还要在第一时间先担负起保卫职责;如果利牙加先生始终不肯参战,既然西部诸城一向以“保持中立”著称,若以地域而言,伐木城也属最边缘地带,怎么着也离主战场远些。那么就算人族间的战争最后降临,也会稍微晚点。在此情况下,无论为了避祸还是要找回失去的贵族身份,都必须追随于利牙加先生身边。
就这样,他们到达这座偏远僻静不受战争打扰的伐木城。但谁也没想到,针对兽人进行的战争,竟会结束的这么快——因为有消息说,弓箭城被禁咒魔法彻底摧毁,变成一片汪洋,据守弓箭城的全部兽人都死亡;而弓箭城,没有一年半载时间,恐怕海水也不会退。至于全部实力退守弓箭城后的北部兽人盟国,则毫无疑问就此覆灭,当前许多地方比如自由区外,甚至已在考虑不再杀戮兽人,而是把它们作为奴隶使用。
“我们没想到会这么快!”白姆强调:“我们怎么也没想到会有禁咒魔法毁灭整个弓箭城……否则,该去把您接出来。”
几个家伙不断恭维图图,把图图感动地几乎要流泪。
然而听着图图翻译,钱自来觉得这几个家伙再没那么可爱,尤其最后不断强调的那些话,和地球上口是心非,说人话不办人事的家伙们有何区别?
再说,在战争中发生婚姻关系,那代表什么——无非就是烧杀抢劫后的大规模军人强奸行为。是会有令人感动的爱情故事发生,是会有献花少女对军人盲目热情的奉献贞洁,但那些能占多大比例?何况这几人口口声声说守在利牙加身边随时听命,其实呢,对利牙加哪有半点尊敬态度?弄好了是要依靠利牙加这棵还没倒下的大树,弄不好干脆就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想法。
他们没想到所谓“这么快”,恐怕是没想到还没准备好,局势就发生这么大变化。
再看这几个家伙明知自己就是图图主人,还视若未见只顾恭维图图,就知他们急于见到图图别有用心。
当然也由此能判断出来,这几个家伙的心计……实在不敢恭维。
此刻钱自来心中得出对这几个家伙的结论,早已下车跟在身后听了半天的施无畏还没感觉,展鸿图却已情不自禁地倒吸口凉气。
“我操!”他悄然凑到施无畏耳边,“现在你知道图图这家伙刚才为何那么恶劣吧?”施无畏一怔。展鸿图把声音压得更低:“想想图图骗他们族人的样子!这家伙你别看和他们聊得火热,说不定心里早把这几人全家女性都问候个遍!”
被这么一提醒,施无畏顿时想起图图对人类的仇视心理,也觉展鸿图猜测大有道理。
不过这样一来,他心里就有种吃到苍蝇般难受感。
图图有那么阴险吗?有那么恶毒吗?如果图图的确明白这些人类有求于他,又故意对这些人的后代做出些人类可以理解但其实却是矮人别有用心的恶毒报复——老天,这个图图……!谁爱晕谁去晕吧,施无畏只想当下揪过图图,垛掉他的爪子。
两人都开始留意图图。
果然,别看图图满脸被感动表情,但只依据大家这些天的相处,就能马上断定,图图的确是在:敷衍,并欺骗——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