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器销毁后,大家已把曾经消灭过“红蝎冒险团”的历史完全埋葬。
重新踏上行程。
有了钢牙王特格一家提供的沙盘模型,大家立刻明白,此前想象中的一直向南走便可碰到人类,绝对是种错误而愚蠢的思路。
这片多水雨林和曾遇到过的弓箭城,属于落日大陆北端的东西两边。过了那条特格惨遭追杀的河流后,必须东南方向近乎30到45度角行约三百公里,才会离开森林地带,到达山脉与平原交互的适合各种族生存的第一片区域;直线行走的话,将永远会迷途于各类林区。
按特格说法和给出的沙盘模型,首先会遇到一个兽人聚集点,名叫伐木者之家。
在地理位置上,伐木者之家和弓箭城大致平齐,属于最初兽人聚集点中落日大陆最北端的两座知名城市。与伐木者之家和弓箭城大致平齐的城镇还有几个或更多,但特格叫不出名字。因为那些城市都太小,当初也非兽人城市,他不关心。当然,也许现在都不一样了,毕竟特格一家在丛林里生活的太久,外面有何变化,早已弄不清楚。
“可以肯定,现在伐木者之城,也被人类占据了。”在这天夜晚,图图熟睡之后,一家三口连带跟着过来的大骷髅,排坐在一株横倒的朽木上商谈未来。钱自来道:“咱们这一两年时间,其实主要任务并非建立一个国家。当然,真能建立的话,老爸也不反对。但老爸认为,咱们当前最重要的还是如何融入这个世界。而要融入,就必须先了解。另外,出于保护你们老妈和小薇这角度考虑,一切能通往星舰岛的要塞,都要首先处于绝对了解的程度——若能做到控制,那会更好。即使将来真建立了什么帝国,它也是必须做到的,因为无论如何,星舰的能源问题,恐怕在咱们有生之年,是无法解决的。这样星舰就成为咱们的立足之本、发达之源、创世之基。对我的这个想法,你们有没有意见?”
“没意见。”展鸿图说:“不过老爸,您考虑过没有,如果刻意去保护什么的话,反而容易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毕竟人都是一样的,越是神秘,越会引发好奇。”
“这点老爸考虑过了。”钱自来赞赏地点点头,“但无论如何,伐木者之城,一定要成为咱们的地盘。不管明的也好,暗的也好,必须拥有绝对控股权。这是远景。近的,是在发觉这星球上文明先进,各方势力过于强大时,要暗中控制通往雨林的路线——大家不要忘了,那些兽人心脏,连特格都眼红都如此程度,一旦采集方式被其他人明白,会产生什么后果?……另外,通往罗马的路不止一条,这些与伐木者平齐的城市,都要逐渐渗透进咱们的人手或达到逐渐的控制。尤其那个已经被废弃了的弓箭城,它关联到港口问题。是以后除了伐木者之家外另一必须控制的要塞。这点,大家有没意见?”
“没有老爸。”施无畏佩服道:“老爸,我不喜欢思考这些东西,反正,有打架让我上。您老奸巨猾的,老大也阴险深沉的,有你们俩考虑其他东西就足够。”
这话说的,真让钱自来和展鸿图都直翻白眼。可施无畏经常都是这种大大咧咧不喜欢想来想去型的,谁有办法?因此,谈话逐渐变成了钱自来和展鸿图商量。
但两人讨论了没多久,便都觉得当前讨论毫无意义。纸上谈兵嘛,有什么意思?见施无畏已开始打瞌睡,只好放弃谈话。
钱自来回到车里,和图图挨着躺下睡觉。展鸿图扎下帐篷抱出睡袋后,把施无畏也抗进去两人同睡。至于大骷髅,也许在无聊地对着树木瞪眼,也许正没事找事和古怪战车聊天,反正他们聊天也不需要发出声音,谁知道呢。
一夜无话。天亮启程。
随着行程继续,热带雨林气候也越来越明显。而茂密森林间丛生的藤萝,阴暗潮湿地带云集的菌类、高于人头的蕨类植物,以及根本没道路可寻的森林地形特征,无不使路程变得艰难万分。
在陆路,古怪战车的左右侧螺旋桨和尾部螺旋桨,能作为最佳的割草设施使用。在此情况下,无法通过的腾蔓地带,倒还比较容易些;但遇到热带雨林间的浅溪和沼泽地带,古怪战车的速度就会奇慢无比,不但难以行使交通功能,还会成为大家的累赘。当然,每次到了这时,总被大家觉得作用不很大的大骷髅,就发挥了作用——变成最佳车夫。
固然很不情愿的大骷髅,总是一边利用腾蔓什么的拉着车,一边嘟囔着听不懂的机器人言语,但也总比让三个人去当纤夫好吧?而矮人图图,到了这种恶劣环境时,却变成最悠闲的人,不但喜欢坐于面包车的驾驶位上装模作样地转着方向盘,还要时不时地大吼上几句:
“哥哥我坐车后,弟弟你要拉车走,恩恩爱爱藤萝荡悠悠,哥哥我坐车后,弟弟你在车前使劲拉着走,恩恩爱爱藤萝荡悠悠……”
这首《纤夫的爱》,本是来无良老爸钱自来看到大骷髅蛮不情愿时偶然兴起的玩笑调唱,在地球上,这首歌当年流行满世界的时候,上到七八十岁的老太太,下至三五岁小孩子,人人都会吼这几句,因此没音乐细胞的钱自来,竟然也能把这几句唱出豪迈的深情来。而图图,则被当即迷住。
有人说过,数学和音乐,是宇宙间智能生命彼此交流的最佳方式,学汉语普通话图图学得腔调古怪,学这几句歌曲图图倒是热情极高不说,还一学就会。非但如此,聪明的图图还利用已懂的汉语意思,对歌词做了更改。当然,也除了图图不明白“恩恩爱爱”的具体含义,钱自来三人纵然再有开玩笑意思,也不会改歌词改到如此拙劣程度。
也许由于图图也是仆从身份并且能活蹦乱跳的缘故,早把自己头部又整理好的大骷髅,居然和图图成为最要好的“朋友”。大骷髅对图图的唱歌毫不反感,每次图图吼这几句时,大骷髅居然也会高兴地和应上一两句。
行程就在这种单调但也充满了苦中作乐的时间中缓慢度过。
而已经决定对未来做出种种准备的一家三口,在这段时间中也有了各自新任务。
地形绘制与记忆,是三个人都必须做到的事情。每天哪怕再累,也必须进行回顾,并把一些有相对意义上的参照点做出简单命名。除了总任务,每人都有分任务。施无畏的主要任务是:每遇到一种新生命,都要尽可能地将其捕捉或杀死,有研究意义的,则向钱自来学习着屠夫手段进行解剖;展鸿图要观察每天的气象变化,各种地形间与植物总体特征的联系;而钱自来,则主要研究着哪些植物能当木料造房屋,哪些能做成绳索,哪些可以作成纸张,总之他的一切出发点,都是从实际应用的角度上来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