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章刚刚也对赵军内部的动向不解,赵军如此齐整,必不是装出来的,内部在做什么,他也不知道,但是此时自己作为攻方必须尽快发起攻击,否则必会军心大乱,对自己极为不利。
想罢,匡章挥了一下左手,旗牌令接到命令,立刻发出旗语,顷刻间齐军左军冲出队伍,持着戈戟向赵军左军冲去,顿时黄土地上尘土飞扬,甚嚣尘上。
赵军岿然不动,内部却已经发生了不为人知的变化。齐军向前冲着,内心却纳闷万分,按理赵军这时候就应该冲出来对砍了,但局面平静得只能听到齐军自己的脚步声和呐喊声。不过过了一下子之后就有了答案。
庞爰在军中微笑看着齐军冲上来,赵军已经急不可耐的想上去砍了,但庞爰却强令士兵保持军阵。眼看齐军越冲越近,距离赵军只有半里了,庞爰右手有力的一挥,三百名长弓手一齐往天上发箭,瞬间万箭齐发,齐军只觉得天上的太阳暗了下来,未待抬头看是怎么一回事,却只听身边一阵惨叫,士兵们纷纷被一种长长的箭射穿钉在地上,那箭就像帐幕一般遮天而来,纷纷掉落在齐军队伍中,凭借强大的惯性和重力加速度射杀齐军,中箭的士兵身上不断迸发出一朵朵血花,惨叫连天。
齐军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箭,顷刻间便被放倒了数百号人,第一波箭消停后,齐军刚刚松了一口气,但赵军似乎没有消停的意思,紧接着第二波跟上,齐军又传来一阵惨叫。两波箭下来,齐军伤亡已经达五百余人,有的士还兵两人串在一起做了冰糖葫芦。
齐军不愧是身经百战的,损失了数百人之后立刻散开队形,长弓本来是凭借箭幕杀伤敌军,此时便失去了作用。见此情景,庞爰令长弓手逐个射杀敌军。长弓对于远距离的目标命中率极低,但此时齐军已经冲到了距离赵军一百步以内,反而一个个成了赵军的目标。
长弓手走上前,张弓对齐兵就射,长弓力度极大,射出的箭速度也异常快,齐兵根本来不及躲避,又是一阵阵惨叫,被放倒在地上,那箭穿过士兵身体后未作停留,仍然往前再飞,直到射倒了第二个齐兵。如此几番下来,齐兵已经伤亡两千多人,士气大受打击,凡是冲在前面的都被放倒了,而后面的个个腿脚发软,不再敢往前冲,却也不敢后退,因为匡章每战必有督战队,但有未经命令而后退者,杀无赦。齐军左军这一迟疑,又给赵军一个机会,又是几波箭幕下来,齐军哭爹喊娘,上也不是,退也不是。
匡章急了,他从来没有吃过这种亏,眼看左军三万人就要被赵军射杀殆尽,忙令右军冲上,欲冲击赵军,救出左军。
赵军虽然有五百张长弓,但是面对数万敌军,却显得杯水车薪。庞爰不慌不忙,令另外两百名长弓手集中火力全力射击齐军右军,右军的遭遇和左军一样,都被射得哭爹喊娘,不多时地上多了数千具尸体,然而齐军右军还是凭借人数冲了上来,赵军持戈戟冲上,和齐军对打在一起。
齐军左军已经死伤一万余人,庞爰令士兵冲上,将剩下的砍死。左军看见赵军上来,箭也停了,如蒙大赦般士气一振,捡起兵器上去迎敌,一时间左右两支军队都交战在一起,齐军之前虽受大挫,却仍保持一定战斗力,不是赵军一时能够消灭的。
匡章在中军看着这战斗场面,面色凝重,此战没想到会这样艰难,不过若是能够杀伤两三万赵军,即使此战是自己败了,从大局来说也是胜的,毕竟赵军只有十万人,耗不起伤亡,从目前来看双方打得难解难分,很符合匡章的心髓。
阵前喊杀声、惨叫声、兵器迸发声此起彼伏,齐军多日作战,疲惫不堪,此时更容易被放倒,而赵军却越战越勇,眼看多个回合下来齐军已经被杀得差不多了。
庞爰眼看齐军差不多了,便令人点起烽火,浓浓的狼烟顿时升起,这时匡章中军左方响起了呐喊声,只见一直人马从远处树林中出现,正向齐军中军冲来,匡章大骇,这时右方又传来了呐喊声,两支军队向匡章中军冲来,失去了左右两军保护的齐军中军顿时阵脚大乱,也顾不得主将命令,登时溃散。其实此次赵军埋伏的只有不到一万人,但齐军不知深浅,中军又失去保护,自然不战而溃。
匡章见天意如此,只得在副将的掩护下趁乱向大营逃去。赵军追亡逐北,把溃散的齐军杀个片甲不留。
战斗打到了天黑赵军才鸣金收兵,清点之下,斩获颇丰,赵军伤亡八千余人,而齐军却伤亡达六万多人,投降两万多。赵军大胜齐军后,趁机冲击齐军在巨鹿的包围圈,把巨鹿南城的中山军给杀退了,巨鹿城如铁桶般的包围被撕开了一个口子,如此,巨鹿守军和庞爰援军已经连成一体,两军开始对峙。
联军遭受大败,自此紧闭营寨,坚守不出。庞爰趁此时机,派出士兵给邯郸送信,让牛赞出兵进攻柏人,自己不日则将派兵到河水上烧掉齐军的船只,以把齐军的后路也给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