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奔了五十多里后,稽胡终于站稳了脚跟,他见赵军没有追来,才松了一口气,马上让自己的亲兵整顿队伍。
楼烦人一路狂奔,武器、战马跑丢了不少,不少士兵也被乱兵乱马踩死,此时队伍混乱不堪,士兵四处奔逃,亲兵们接连砍死了好多个乱兵,才勉强让军队站稳脚跟,不再奔逃。眼下这支军队已经成为了惊弓之鸟,任何响动随时都可能让他们再次溃逃,今晚指望他们再次去攻杀赵军已经是不可能了。
稽胡在吕嘉的建议之下,将军队带到了一块较大的空地上,在此整顿队伍。经过赵军的偷袭,楼烦人死伤惨重,一天一夜就伤亡了一万多人,其中死在赵军剑下的七千多人,其余的都是踩死或者跑散的,眼下还能作战的部队也只有一万余人了。
吕嘉整顿好赵军之后,进入帐中,稽胡正一脸苦瓜相:“先生,我军到了如此境地,已经是穷途末路了,若是再去追击赵军,只怕弟兄们就死得差不多了。”
“现在只怕赵军已经逃走了,即使我们追上,就手下这些人也不是赵军的对手啊。”吕嘉说道,“但是,如果将军就此放任赵军逃脱,恐怕回国之后将军性命难保。”
稽胡一惊,沉思着,吕嘉说的不错,现在自己这支军队已经是伤亡惨重,虽然主力尚存,但已经不是赫启的对手了,回去以后一旦赫启要对服自己,这支军队的恐怕已经不能成为倚峙了,而且,在如此境地下,人人自身难保,谁能保证他们不会落井下石呢?
“请先生赐教,救我一命!”稽胡从座中站起,走到吕嘉面前,跪下就拜。
“将军何须如此,真是折杀吕某人也。”吕嘉大惊,慌忙用手一扶,将稽胡扶起,然后在稽胡耳边耳语了几句,说完,神色凝重地说:“将军若想活命,非此不能行也。”稽胡听完,神色大惊,但随即沉思下来,背手在帐中踱来踱去,许久,他拔出佩剑,朝面前几案劈去,将几案一劈为二,咬了咬牙,说:“就依先生,稽胡这条命就由先生捏着了。”
赵军一路沿着幽水谷狂奔,一百多里的幽水谷很快就被跑完了,出口曾经来了一支楼烦人,想堵住出口,但已经被守候在那里的赵军击败。顺利会合后,赵军稍作休整,就立刻向鸿上塞奔去。中山人已经都调走去攻击燕国了,按照代郡传来的情报,鸿上塞没有重兵把守,仅仅有一些检查人员检查过往客商,所以赵雍选择了这一条路。
楼烦人没有追来,赵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这支楼烦人为什么会出现在恒山,但现在显然不是追查原因的时候,赵军已经脱离了楼烦人的纠缠,在马上的赵雍不由得又一次得意起来,“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赵雍看着天边的月亮,此情此景,不由得卖弄一下他的宋词,可惜赵军都是粗人,就连身边的信期也是林胡人出身,如何懂得这些词藻文章,他只是转脸看了看赵雍,很煞风景地说:“国君如果想狩猎,我们回邯郸以后再到上林苑里打个痛快,现在还是先赶到鸿上塞吧。”
赵雍彻底无语,只得继续赶路。经过此战,赵军除了几十人受了不同程度的皮肉伤外没有其他损失,本来消耗得差不多的干粮和箭支经过楼烦人的帮忙也得到了补充,可以说赵军现在正士气高昂。
“国君,趁着现在天气不错,讲讲您当年的故事给我们听啊。”一名士兵边骑马边笑着说。
“是啊,讲一个吧,国君。”周围的士兵也纷纷跟着起哄,赵武灵王平时都和士兵们打成一团,士兵们自然都没有把他当作国君来看待。
“那好,就讲一个吧。前些年我去魏国,在魏王宫中等着要见魏王,你们知道魏王宫中最大的特点是什么吗?”赵雍故意吊大家的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