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晴晚究竟是个怎么样的女人呢。
盛瑶这样一想,就回忆起,十月底的寒风中,面对口含剧毒的长蛇时,那个毫不犹豫地站到自己身前的身影。
江晴晚明明也很害怕,却还是那样护着自己。好像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让她义无反顾地迈出步去。
虽然最后什么都没有发生,可这个画面,还是在盛瑶每夜的梦境中,徘徊许久。
醒了以后,她就会不由地想,还好那条蛇很快被杨洲除去……如若不然,她想,自己大约就要真的不知道要如何面对江晴晚,就此沦陷也说不定。
这样的未来是在太过可怕,盛瑶不喜欢这种不在自己掌握之中的事情。
她看着江晴晚垂下的头颅,从过往的记忆中抽回心思,破天荒地解释一句:“我不是关心他……我关心的人,是皇帝。”
这样自相矛盾的话,江晴晚竟听懂了。
她抬起头,面上是动人的笑意,柔声道:“我知道。你这样给我讲,我很开心,阿瑶。”
盛瑶的眉尖又拢起了。
她心底浮起一些不妙的预感,或许自己不该特地与江晴晚说一番话的?谁知道这女人能想到哪里去。
接下来的事情,也应证了盛瑶的猜测。
江晴晚病了,病得恰到好处。说是夜里窗子没关好,于是伤寒。
这种病按说得了就该毫无形象可言,□□贵妃居然病得颇具美感,在前来探视的皇后眼中挣扎着坐起身,眼睛发红,娇娇弱弱地虚拜下去:“妾见过皇后娘娘。”
盛瑶:“……”她到底为什么要过来。
宠妃一病不起,天子便对下面的春猎,表现得兴致缺缺。
虽说自己没有伴驾前往上林猎场,可江晴晚还是完成了盛瑶让自己做的事,拿自己病倒的事做例子,情真意切地劝说皇帝,讲天有不测风云,陛下定要珍重身体。还有不到两个月就要迈上外出祭天的路途,这样的要紧关头,天子万万不能出事。
明徽帝大约真的把这话听进去,整个春猎的过程里,就只在前面两天,象征性地在众人的环绕下猎了几只鹿。
围场的安全大计自有旁人负责,杨洲纵然想插手,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位高权重,有时候也不见得是好事……他无奈地想,可心里最多的情绪确实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