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小辉笑了,说,我们不是在辩论,是烂侃,烂侃就不能认真。
梁云说,那我们说点高兴的。
于小辉说那好我们说高兴的。你说什么是爱情?世上有没有爱情?你信不信爱情?这话不像是从于小辉嘴里说出来的,他只是为了逗梁云开心。
梁云说,我不知道,也许有吧。
于小辉说,别说也许,干脆说有没有?
梁云沉思了一会说,有,我信爱情,爱情是世界上最美好的感情。
于小辉说,你这是博爱论。他又想起沙滩上那两个在毯子下面拧麻花儿的人,他同样不相信他们之间有爱情。他怀疑爱情和拧麻花儿可能是背道而驰的。
梁云说,爱情让那些不懂爱情的人说多了,你听多了,所以不信。
于小辉说,我信,我只是不明白爱情是什么东西,重的时候直叫人以生死相许,轻的时候像一片风中飘荡的树叶。
梁云知道于小辉一直在感情上烦恼,他进入了误区,却又不能自拔,这是一种难以排解的痛苦,也许不该在这个时候接近他。她说,大哥,你不会烦我吧?
于小辉说,我非常珍惜我们之间的感情,如果我们都没有家庭的话,我会那样做的。
梁云很感动,说,这是上帝安排的事,最好别说出来。她的鼻子一酸,几乎落下泪来,她不知道是该痛苦,还是该因为放松而快乐,这情绪很微妙,也很复杂。
于小辉说,本来是想说点让人高兴的事,你看说来说去还是烦心你饿不?我们吃夜宵吧。
梁云已显出疲倦,却也更透出女人的温柔。我真饿了,要吃的,她说,吃好多好多。
海口是个不夜城,有些大排档通宵营业,灶上敲击锅勺的声音带着诱人的香味远远传来勾引着他们的食欲。
于小辉和梁云选了一家比较洁净的大排档,一个做服务员的海南妹笑容满面地给他们摆好座位。于小辉看过各种新鲜蔬菜,点子一份韭黄妙鸡蛋,一份白斩鸡一份素炒空心菜,另外还要了一扎生啤。他问梁云还想吃点什么。梁云就点了份炒刚螺。他们坐下来一边喝扎啤,一边等菜。说些开心的话,样子很像一对恋人。
梁云端庄秀丽,惹了旁边的食客投来羡慕的目光。梁云不管这些,她一直注视着于小辉喝扎啤的神态,多少带着点欣赏的味道。她很喜欢于小辉,在海南接触的莫名其妙的男人太多了,像于小辉这种宽厚的人不多尽管这里面包含着更多的无可奈何,但她喜欢于小辉这种带有农民成份的质朴和善良。
菜上齐了之后于小辉给梁云倒了一杯啤酒,说,你得帮我,要不我会喝醉的。
梁云也不推辞,带着北方女人的豪爽。端起杯来同于小辉碰了一下,然后一口气干了,她今天玩得很开心。
于小辉也很高兴把所有的烦恼和疲劳丢得一干二净,他甚至设想了一下如果能同梁云结婚的情景。
这餐饭他们吃得很香,也很饱。结账的时候,梁云抢先付了钱,弄得于小辉很不好意思。梁云说,我比你好些?于小辉也就只好算。
老板没有零钱一百块钱应该找给梁云二十八块,最后给了她三十元,算是占了两块钱的便宜,海南的生意人大方,全不跟内地人那样,为了几毛钱打出活人脑子来。
于小辉和梁云部没有兴趣搭出租,他们手拉手往回走,样子像早恋的中学生。
梁云问于小辉,你回哪里?
于小辉说还是去琼州宾馆,你睡我的房间,我跟毕涛去睡一个房间。他那儿闲着一张铺。
梁云说,行,我那儿早停水了,没法冲凉。
他们回到琼州宾馆的时候。正好凌晨一点,但剧组的人有的还在打扑克。毕涛也没睡,他正在思考怎么管理这帮演员和剧务。这是最让他头疼的事。
大家能有这次聚会得感谢鲁震,鲁震自从给毕涛的摄制组拉了几十万元的赞助,得了六七万块钱的回扣之后,尝到了甜头,整日像四脚蛇一般往公司里乱钻,逮了谁都套近乎,天天满嘴淌油,落得一肚子好杂碎。这次好朋友聚会就是鲁震说动一家企业的老板出钱赞助的,这里面有什么猫腻。没有人去管大家都认为这是一件好事。
鲁震找于小辉商量聚会的事。他的宗旨是只有圈子里的朋友才能参加,要是某个人的私交就免了。
于小辉说你心里有个谱没有?
鲁震说,这事还得你给我拿个主意闪了哪个都不好得罪人的事。
于小辉说,谁还在乎这顿饭吗。主要是大家凑在一起聊聊有这么个机会。
鲁震说,就是这么想的,要不哪凑得齐呀?彼此通个信息什么的。
于小辉说,你先初步拉个名单,然后再一个一个地敲定。
鲁震说,成就这么着,我现在就写,你给我一张纸。
于小辉拿了一本稿纸扔给他,鲁震就趴在桌子上写。其实这圈子里的人也没多少,鲁震在纸上写了十六个人名,拿给于小辉看,说得除掉几个,人太多了玩不好,一桌最好,吃完了唱卡拉ok。
于小辉见名单上的头一个人便是齐婉珠,就忍不住心里发笑。故意逗鲁震说,这齐婉珠可不能算是圈子里的朋友。
鲁震说,我表妹,让她去吧,多几个女的热闹,光男的没劲。
于小辉不想拆穿他,说,那你表妹的男朋友曲凌怎么办?你不请吗?
鲁震说,要不把他也写上?
于小辉说,那人可就多了,你不是说最好一桌吗?现在多了七个。
鲁震想了想,用笔画掉了几个,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