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这是道听途说？还是？”穆玲珑以为老人许也只是听说罢了，并不是亲眼所见，不然他又岂肯将当今圣上真用过，且提了字的真迹拿来当宝贝来引客用。
“这……”果然被穆玲珑一语言中。捞鱼商贩的脸色不由一窘。“其实，姑娘有所不知，旁人看重的皆不是这字迹，更不是圣上所用。而是这算盘的一串珠子，乃是玉珠穿成。”
捞鱼商贩将算盘翻过来，穆玲珑这才看出这算盘的蹊跷之处，没想到，这算盘里的一串珠子竟真是用玉石打成，且那玉好像不是寻常玉石。
“传闻此玉乃是西域进贡进宫的玉石。民间绝无仅有。”
“原来如此。”穆玲珑这才肯相信这算盘许是皇帝曾用过的，就凭这玉石。商贩才会将这算盘视作珍宝，可传闻到底是传闻，商贩也不敢全信，也就拿这算盘来当做揽客人用的揽客礼品了。
“不瞒姑娘说。裴员外跟过世的童员外早前皆曾相中我这算盘，都曾花过高价来买。”
“来您为何不卖？”
“两位员外来买这算盘的用意不同，给价又高，我也是实在不知，要将这宝贝以多高的价钱，卖予那位员外，才既不算卖亏，又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所以这才一直留着不肯卖，直到今日。”这捞鱼商贩要说还真是个本分生意人，若是别人得此算盘，怕是早就要裴员外和童员外两人随意出价，他自是会将算盘卖予价钱最高者。
“童员外来是冲我算盘上的这字迹，而裴员外则是生意人冲的是算盘上的这串玉珠，若两位员外皆是冲玉珠来的，那我自是定价就卖了，可……哎！难啊，不如随缘，谁若能再我规定的鱼抄内，捞到这算盘，这算盘就归谁。谁就拿走。”看捞鱼商贩的穿着扮相，倒不像是个缺钱的穷人，且听捞鱼商贩说话的口音，也不像是本地人。
“老人家是哪人？”
“姑娘问这话做甚？我祖籍是京中人士，后来家道中落这才流落到本县。”
“原来如此。”穆玲珑跟捞鱼商贩打听完后，又掏出了几枚铜板递给傻小子童天扬，资助傻小子捞鱼换算盘。
捞鱼商贩一见童天扬递来的铜板，嘴角不快地向下耷。“童二少爷早前常跟童员外来我的鱼摊捞鱼，怎会忘了我捞鱼摊上捞算盘的规矩。”
“姑娘您手里的三只鱼抄，都给童二少爷。这铜板我不会再收了，若捞算盘，就要按照我订的规矩来，只卖九只鱼抄，不管早前你捞过什么，只能用这九只鱼抄来捞鱼换算盘，捞够盘算就是你的，捞不够，那算盘还得挂回原位。”捞鱼商贩说完此话，好似示威般，竟将早前取给穆玲珑看过的算盘又高高挂回原位。
“老人家，我夫家脑子不好。并非是忘了您的规定，不然他也不会明明想捞算盘，又将捞算盘的鱼抄用掉，给我捞换荷包，您能否……”
“童二少爷的脑子坏了？”
“是。”
捞鱼商贩几乎是每年皆会来县城摆一次捞鱼摊，可自从童员外去世，捞鱼商贩就没再见过童家人来，他还当是童家人已不记得算盘一事，本想将算盘挂到明年，就将算盘让予每年必来一次的裴员外的，没想到原来是童员外故去，而总陪童员外来捞鱼的童二少爷又出事，坏了脑子。
“好吧，只要姑娘肯将荷包还我，我就再兑给姑娘三只鱼抄好了。”
134.第134章猴哥还失物
“一只荷包才换三只鱼抄。姑娘，这亏啊。”
“是啊。不能跟他换。再者你夫家就算用你兑来的鱼抄也未必能捞够换算盘的鱼数。”不等穆玲珑做出决断，一盘看热闹的百姓们已替穆玲珑喊起亏，不换来。
“媳妇，不换。”童天扬也在此时叫起不换来。“扬扬好不容易才捞来，媳妇要换了，就是不喜欢扬扬。”
“可你手里就那几只鱼抄，哪够？”
“应该够吧。让扬扬试试。”许是因为众人皆不报太大的信心，童天扬也是秉持着试试的心里，所以就从此时起，童天扬每下一次鱼抄，捞一条鱼，都格外的用心，且十分仔细。
直到最后一个鱼抄坏掉，最后一条鱼落进童天扬身前的水桶里。
“媳妇，快，快来帮扬扬数数，扬扬捞到多少鱼。”许是因为童天扬脑子不好，虽是心算口算无懈可击，可待到让童天扬真数数，数目少了，童天扬倒勉强能数清，可若多了，童天扬却是数不出。
童天扬这一吆喝，不单穆玲珑凑上前帮童天扬数鱼，就连看热闹的人也一个个地人挤人，头挨头地凑上去，视线巴巴地盯着木桶里游艺的小鱼，一条条地细数。
“够了。”
“什么？！”人群里有人爆出声鱼数够，很快，穆玲珑也跟着道了声确实是够数了，最敢惊愕地当属那支捞鱼摊的商贩了。惊呼了声什么，便削尖了脑袋挤到木桶的正上方，跟着一起数鱼。
确实够数，不多不少，刚好卡在换算盘的鱼数上，也不知道傻小子究竟是怎捞的，竟将鱼数卡得这般刚好，众人则皆认为傻小子是傻人有傻福，交了好运了，这才捞够了换算盘的鱼数。
“哎。我这宝贝算盘……”就在捞鱼商贩将他那压箱底的宝贝算盘从礼品架上取下，交到穆玲珑手里的同时，忽然捞鱼商贩想起件事似的，与穆玲珑打探：“姑娘要这算盘，也是看上算盘上的字了？”
因知道童天扬乃是童二少爷，可童天扬的脑子却坏了，许并不记得童员外当初认准他的算盘要高价购买的原因，既是穆玲珑是童天扬的妻子，许知道这算盘的字有何种意义，不然为何时隔多年，童家人竟又来他的摊位捞鱼换算盘。
“这字真是当今圣上的真迹？”
“我也不知，只是这字或许与童家有关吧。且，其实我是看上这算盘上的玉珠了。”穆玲珑总觉得这算盘上的玉珠，让她摸时，觉得触感似曾相识，好像曾在什么地方，也摸过同样的玉器般。只是许是不常摸的玉器，穆玲珑竟忘了她曾在哪曾摸过类似的玉器了。
“原来如此。”商贩重重一颔首。
“咦？老人家，您怎收摊了？”
“恩。”得到算盘的穆玲珑正准备带着童天扬走，忽见那捞鱼商贩竟开始早早地收拾起摊位，似要收摊。穆玲珑以为是自己跟傻小子捞走了老人家的宝贝，老人家心情不好，这才要收摊回家。
“不瞒姑娘，老朽这摊位本就打算再摆今明两年了，老朽年纪大了，家人也不让老朽再支摊了，且老朽在京城的祖籍及亲人也已寻到。之所以没回京城老家也是为这算盘找个好个人家罢了。如今算盘已有主，归了姑娘。老朽这摊位也无需再摆了，老朽也是时候该回京城老家了！”原来捞鱼商贩之所以摆捞鱼摊，为的就是给这算盘找个好人家。多年来，商贩相中了两家人，一是裴家，一是童家。不过这算盘到底还是机缘巧合下归了穆玲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