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温,诸葛直二位大将军率领当时亚洲最强大的舰队“远规”夷州(台湾),他们去那里做了些什么?这是我们现在需要认真探讨的。
我们需要把极少的珍贵史料重新看一遍。
孙权黄龙二年,正月,“遣将军卫温,诸葛直将甲士万人,入海求夷州及州。……(州)所在绝远,卒不可得至,但得夷州数千人还。”
孙权黄龙三年二月,“卫温,诸葛直皆以违诏无功下狱诛。”
得夷州数千人还,应该是大获全胜,为什么“以违诏无功下狱诛”呢?
《三国志.吴书.全琮》写道:“军行经岁,士众疾疫死者十有八,九,权深悔之,后言次及之,琮对曰:‘当是时,群臣有不谏者,臣以为不忠。’”
《资治通鉴》完全引用《三国志》的记载,只是多一句“欲俘其民以益众”。
区区以为司马光增加的这一句应属蛇足,理由很简单:
一,如果孙权“求”夷州,州是为了“欲俘其民以益众”,那么“得夷州数千人还”就是立功了,为什么会“卫温,诸葛直皆以违诏无功下狱诛”呢?
二,如果孙权只是为了“欲俘其民以益其众”,何必“忧劳圣虑,忘寝与食”?更谈不上“远规夷州,以定大事”这种最高层次的考虑。
三,如果仅“欲俘其民以益众”,而派遣强大的舰队远赴数千里的夷州与数万里的州这种人烟稀少的地方,其得失之反差,是有违基本常识的。
现在我们把卫温诸葛直的舰队一整年的活动概述一下:黄龙二年正月,二将军率舰队出征,在夷州巡弋一整年,“士众疾疫死者十有八,九”,“得夷州数千人还”,黄龙三年二月,“卫温,诸葛直皆以违诏无功下狱诛”。
看来,这支舰队这一年中,做了(遇到)两件大事:“士众疾疫死者十有八,九”,与“得夷州数千人还”。
当时有疾疫发生吗?
我们来设身处地的想一想,现在我们在这支舰队的一艘船上,假设船上有三百名士兵兄弟,大家相处融洽。
突然,有一天我们听说船上死了一个兄弟,我们惊讶之后,便是为他悲伤,为他祈福,感叹他的英年早逝。
紧接着,我们听说船上又死了两个兄弟,我们在惊讶悲伤之后,开始警惕,因为死者都是同症状。这时,船上减员百分之一。
马上,我们听说同样症状又死了二十多兄弟,这时船上人人自危。这时船上减员一成。
跟着,我们知道船上死去的兄弟已经上百人,这时船上已是一片恐慌,大家都已把船看成棺材,都急着考虑怎样离开这艘死神横行的船。这时,船上减员三成。
可以想象,当船上疾疫死者达半数,即五成时,船上一定是绝望到疯狂,所有的船员都在不顾一切地拼命要离开这艘该死的船。船上的混乱是没有什么力量可以制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