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思松虽然远居西南冷僻之地,对正阳宗却也有一定的了解。
正阳宗远在明代以前就以格斗术闯出偌大名气,朱思松的祖先就居住在江南,跟正阳宗所在的鸭子山离得并不算远,当然知道些底细。朱思松从祖先笔记中查到这些后,哪里还会愿意光跟正阳宗比格斗。
这场比斗不但干系政府脸面,还有关宗门尊严,正阳宗诸人也不敢懈怠,接下来几天,均是精心准备,就是最好动的李克让、曹光山和卫可孤,也不过借机偷溜出去一趟,品尝了本地名菜酸鱼汤就回来了。
比斗两天后准时在同罗中部一处叫团柏谷的僻静山谷举行。团柏谷及其周围山地既不属于夏族聚居的城镇,也不属于蒙利一方夷族人所有,而是属于中立的侗族人。
文同前天曾去踏堪过,团柏谷总长约七公里,南北走向,呈葫芦型,两头窄而中间宽,中间最宽敞的那块平地便是预定比斗场了。据董历绩讲,比斗场地面尽是卵石,想来是流经山谷的那条河流经常泛滥的缘故。
这天一大早,正阳宗、古隆堡双方人马以及仲裁人―雷州佛教协会会长就来到了比斗场。至于本地道教协会会长,本来就是朱思松夹袋里的人物,根本不能拿上台面。
卫可孤站在叶护身边,遥遥打量着古隆堡众人。
真是人不可貌相,那个正在与董历绩叙话瘦小枯干的老农居然就是古隆堡堡主朱思松。论卖相,这朱思松远远比不上他的师弟张长承。
副堡主张长承长得极其高大威猛,根本就不像个南方人,估计能与正阳宗的老六巨汉陈红相比,卫可孤站在边上可远远不够看。
余下要参加比斗的古隆堡众都是男性,高的矮的瘦的都有,唯独没有胖子,看来同罗这穷山恶水确实是很难养出胖人来。
值得一提的是,古隆堡无论老少,全都穿着一身黑裤素袄,头戴黑巾。据同来的同罗县府官员介绍,这是西南夏族人的统一穿束。虽然这身衣着在今天看来极具少数民族特色,但其实是明代正宗的江南百姓服饰。
相比服装统一的古隆堡人,正阳宗的诸位修士犹如一群乌合之众,穿什么的都有,除了文同穿着道袍,还算像点样子以外,叶护以下清一色的便装,李克让今天倒是没穿白马王子套装,但是那件牛仔裤还是破的,露着一大片膝盖和小腿。
比斗第一局由文同对朱思松,第二局仍然是单人对决,叶护对张长承。第三局团战古隆堡却出人意料地出动了二十三个人。
文同倒是不担心。如今进境较慢的伊知、曹光山也突破金丹期,古隆堡的人虽然多,但是胜算还是不大。
“二当家,你说他们团战出这么多人,还不是没信心赢下前两局不是。”看着古隆堡预备参加团战的大堆人马,卫可孤是乐开了怀。
“不可轻敌大意。”文同说着就是瞪了卫可孤一眼。
这场比斗说好不能动用火药武器,只是点到为止,不伤双方和气,但到时法术兵器满天飞,各人只能各安天命了。
卫可孤原本还盘算着一上场就给对手当头一枪的,听说不能用火器,心里还颇有些失望。但叶护一席话让卫可孤马上把这心思收了回去。
古隆堡是一个大镇,常住居民五万七千,比一些小城市还要大。镇里有整整一个营的民兵,长枪短枪一大批,连迫击炮、火箭筒都有,真要比热兵器,正阳宗必定会给人家打得屁滚尿流。
日上三竿的时候,比斗正式开场。文同辞过了众人,缓缓走到场上的朱思松面前,先是相对深施一礼,再退后来到场地边上,抽出一柄唐横刀,喝出声“请。”
随着这个“请”字,文同跟前平静的地面剧烈颤动起来,原本寸草不生的的卵石谷地陡然钻出一株小树,一眨眼间就长成五六米高枝繁叶茂的大树,伸展开来的粗大树枝向着董历绩狠狠抽来。
文同弓身深蹲,脚掌在地面轻轻一垫,挺腰向上飞纵,掌中横刀纵横飞舞,将挡路的大树劈得支离破碎。
朱思松见状伸手一指,面前地上也冒出棵大松树。那松树抖擞下枝体,满树枝叶向后一缩,再向前一伸,喷出百多根筷子粗细的松针来。
就在树枝即将近身时,文同身上弹出一道足有一米厚的正气圈。松针虽然密集,却没有一根能破开光圈屏障。
文同头顶正气圈,脚步不停向朱思松飞速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