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踏出,卫可孤就知道自己犯错了。
镜子里的影像突然消失不见,代之而起的是一只血红色的大眼睛。
血红大眼眨了一眨,卫可孤眼睛犹如针扎一样难受,眼前一片血光再看不清东西。
“魔镜。”卫可孤闷哼一声。虽然跟妖魔动手开打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卫可孤却不着慌,唰的一下把长大横刀拔了出来。
可惜太晚了。
卫可孤想挥刀,手臂一凉,却被不知道哪里来的坚韧绳索紧紧缠住。
手臂被缠,卫可孤还有腿,还有脚,于是乎卫可孤出脚。数月苦练,卫可孤很清楚自己脚头力量何等雄浑,只需要一脚,就能把纠缠住他的镜子踹飞。
只不过镜子没有给他机会,卫可孤的脚还没来得及抬起,又是数根绳索缠绕上来,把两条腿紧紧缚在一起。
两腿齐齐被缚,卫可孤再也站立不住,扑地朝地下栽去。
到了此时,卫可孤才真正有点发慌,赶忙念咒开启天眼。如果开得天眼破去障眼法,卫可孤并不惧怕攻击力弱弱的镜妖。
如果卫可孤刚遭袭击时便开启天眼,或许局面不会如此被动。天眼通、天耳通是最寻常的法术,卫可孤也是会的。如今是一招错满盘皆落索,卫可孤没来得及开启天眼,一条滑腻冰凉的绳子已经探到了脖子上。
卫可孤来不及叫糟糕,绳索就是收紧一绞,绞得他立刻翻了白眼,抓在绳子上的手不由自主垂了下来。脖子是人体要害,比不得手臂腿脚,一旦被绞住人立刻就是没有气力,只能挨宰等死了。
卫可孤摸着脖子的勒痕后怕不已,要不是文同及时救得他出来,他这条小命就算是丢定了。
出来几分钟,卫可孤的小心肝还在扑通扑通乱跳,他觉得自己很需要安慰。可是文同完全没有安慰他的意思。
“练了四个月,你都练到肚子里去了吗?”文同在怒吼。“你为什么不开天眼?为什么不打开正气圈?手脚被缠住,你为什么要去解?进攻,只要进攻就好,镜子妖这等低等货色,能承受得住我正阳修士全力攻击吗?你是家猪还是野猪?这都想不到,只晓得瞎扑腾。”
文同一骂就骂了足足一顿饭功夫,在他嘴里,卫可孤从家猪、野猪一直演变成无毛猪。但也仅此而已。文同骂人功夫实在差强人意,骂来骂去,除了猪,还是猪。
卫可孤一言不发,任由得文同喝骂,文同与他名是师兄弟,实是师徒,卫可孤此战败得如此窝曩,负责教导他的文同脸上也无光,骂几句也是应当的。
等到文同差不多发泄完了,卫可孤弱弱地问了一句,“文师兄,我是不是长高了。”
不好好反思,反而关心相貌这些不相干的事,很自然的又招来文同一顿臭骂。卫可孤倒是越听越高兴,越听越开心,他从文同爆出的荦段子可以听出来,自己确实长高了,而且高度直追正阳宗本代修士第一高佬——身高超过两米的东北陈红,原因很可能是炼化传承真气清醒着的缘故。
正阳宗排行第六的陈红,前段时间曾经回来过,还跟卫可孤切磋了几招,结果自然是卫可孤被打得落花流水。
华夏道门修行分为筑基、旋照、融合、心动、金丹、元婴、出窍、分神、合体、度劫、小乘、大乘十二层境界。小乘期以前修行士是不能改变形体相貌的,可是修到了小乘期的修士都成半仙了,哪还会在乎相貌如何如何。
卫可孤很高兴,到正阳宗以前身材刚刚超过残疾线,泡起妞来无端多了好些重障碍,现在变得人高马大心里自然欢喜。静院里于是出现一幕诡异情形,一个人破口大骂,唾沫满天飞,被骂的人却乐滋滋的,时不时抽风似的笑上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