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卫可孤要一口气学四种兵器,文同倒没说什么,随手给挑了把横刀,带着他上了三楼。正阳宗虽说在道门中算是个异类,但毕竟还是在道门中没跳出去,讲究大道无形,随性而为。卫可孤既然自寻苦吃,文同这个做师兄的也不会勉强他。
经卷阁三楼仍旧杂乱的紧,也不知道正阳修士什么心理,楼阁里坍塌的架子就是不清理,由着它们东倒西歪。不过乱归乱,楼上灰尘确实是没有的。除了塌陷的架子,沿墙角边还堆着一整排箱子。箱子里放着一大堆道家常见法经。文同从这堆积年经卷里掏呀掏的,最后摸出几本小册子。
这几本小册子便是正阳宗的武功密籍了,可是看起来一点都不起眼,书名起得也很大路,教授刀法的书名就是刀法,教剑法的书名就叫剑法,还有拳法、腿法和杂法,杂法就杂了,有锤、枪、斧,还有锥法。
出了经卷阁,文同说道:“好,你就留在静院照着书上练,什么时候把招式都练熟了再叫我。”说完这句话,文同转身就想走。
卫可孤呆若木鸡,等文同快走出静院的时候才反应过来。
“文师兄,你还没有教我呢?”
文同皱了皱眉头。文同的眉毛、眼睛本来距离就比较近,这一皱眼睛、眉毛立刻挤成了一堆。“你多大啦?没念过书吗?不认识字吗?看不懂图吗?书本里有图有字,那还用得着人教。”
“那修道……不,练武,该从哪里练起?是不是该先练扎马步?我不懂啊,文师兄!”卫可孤的语调很哀怨。
“扎……马……步。”文同看看卫可孤,说道:“扎马步就不用了。来,来,来,我跟你说,这是横刀二十九式,每一式每天练习一千次,这是拳法三十六式,每一式每天练习一千次,这是腿法二十一式,每天也是一千次。这是步法十三式……喔,还要留出点打坐炼气的时间。就这样吧,腿法、步法先放放,按我说的先练一个月,把刀法、拳法和步法都给练熟了。”
卫可孤再次呆若木鸡,而且这一次直到文同走出院子也没反应过来,光顾着掐着手指数数了。
“唐刀二十九式,每式每天一千次。拳法三十六式,每式每天一千次。加起来就是六万五千次。差不多一秒多就要出刀一次。你妈的当我是机器人吗?”
……
……
“唰。”
卫可孤劈出一刀。
“唰。”
卫可孤再劈出一刀。
“第一千刀。”劈出一千刀后,卫可孤就像被抽去了骨髓软趴趴的瘫倒在地。一直到倒下,他的眼睛都盯着一台机器。
从小到大,卫可孤还从来没有这么记恨过一台机器。
记录机是文同找人装上的,不但可以记录影像,还可以自动统计卫可孤出刀、出拳次数。有了这台六亲不认的记录机,不消说偷懒耍滑,就是出刀力度小一点都不行。文同每天都会查看录像,如果发现卫可孤每天练功次数或者质量达不到标准要求,就会过来鞭策一下。
文同根本不懂得什么叫作谆谆善诱、耐心教导、文明教学,他的教学方法统合起来就是四个字,简单加粗暴。在这样的教学方针统领下,文同所谓的鞭策当真成了鞭策,说开了就是拿根鞭子来抽卫可孤。
文同比卫可孤早入门几十年,功力相差得不可以道里计,文同想抽,卫可孤还真跑不了,每每被抽得哭爹叫娘,然后被送去和疗伤专用的神池来一个亲密接触。
被文同鞭策两次以后,卫可孤很自然地变得勤勉无比,不敢再有一丝偷懒念头,每天除了打坐炼气,就是练习格斗功夫。卫可孤到静院那天,正阳当家董厉绩以及李克让、曹守铲就下山去了,就算卫可孤想投诉文同残酷无人道也办不到。
如此三个月下来,卫可孤已经把唐刀刀法和拳法、腿法、步法学了个通透,出刀的姿势要多标准就有多标准,出拳的力道要多足就有多足,出腿的角度要多刁钻就有多刁钻,闪躲的步法要多灵活就有多灵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