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静下来,卫可孤就察觉到了池水的异样。散发着浓重硫磺味的水好像长了许多触手,起劲磨擦着身体,那种舒坦劲不是一般推拿、按摩可以媲美的。卫可孤惊讶地发现自己的伤势以肉眼可辩的速度飞快好转,脸上瘀肿没多长时间就消退地干干净净,舌头上的痛觉也没有了。再过得一会儿,手脚也能有力气挥动了。
活动能力恢复了,但无论对上年青人还是胖子,自己肯定还是毫无还手之力,而且这两个人还神神叨叨的似乎有点鬼魅伎俩。卫可孤非常明智,既然不能动手,那就要坚定不移地奉行动口不动手原则,试探看看对方底线是什么。卫可孤怎么也想不出绑架自己一个穷鬼有什么好处。
卫可孤还没开口,就听那个叼烟斗的年青人说道:“这可是个神池啊,治好皮肉伤费不了一时半刻。你的伤既然好了,怎么还不出来?咱们到老地方好好谈谈。”
果然有点鬼门道,这水池叫做神池,那年青人岂不也是神仙一流的人物。神仙啊,那就乖乖奉领仙旨就是了,难道还叫一个普通人跟神仙动手动脚。不在一个重量级还怎么斗?跟天斗、跟地斗、跟神仙斗其乐无穷这种话,也就能说说罢了,实在当不得真。想通关节的卫可孤表现得十分乖巧,急忙起了身跟在后面往外走。
从水池到卫可孤原先挨打的地方颇有些距离,虽说天气才刚入秋,晚间已经有点凉意。刚从水池里爬出来的卫可孤身上一丝不挂,冻得不时打着冷战,哆哆嗦嗦地迈不开步子。
年青人回头看了一眼,怪笑着道:“谁让你刚才衣服脱得那么快。人呐,自己非要裸奔的话,任谁都拦不住。”胖子乐呵呵地跟着笑。
走了一路,卫可孤埋头护着裆、露着两片pp被取笑了一路。好容易到了地头,年青人才算善心大发,扔了件袍子给他遮丑。
……
……
年青人把卫可孤叫到一张八仙桌旁坐下,自己却不说话,手指在桌上敲个没完没了。
年青人不开口,胖子也不开口,时而低着头跟面前的茶杯茶壶较劲,时而仰头看天做深思状。
两人越是不说话,卫可孤心里越是七上八下,心脏附和着年青人敲击桌子的声音一跳一跳。
沉默好一阵子,年青人忽地站起,胖子迟疑了一下也跟着站起,齐齐向卫可孤鞠了一个九十度大躬。年青人弯着腰道:“请卫师弟接受我们的歉意。方才对师弟实在多有冒犯。”
听了年青人的话,卫可孤完全是傻掉了。
有了先前一番教训,卫可孤自然不敢由着性子乱来。年青人和胖子一直等到卫可孤说出接受他们歉意的话语,才呵呵笑着各自拿了杯茶水递到卫可孤面前,说要以茶代酒喝杯和好茶,然后说了些自己出身和来历。
胖子是豫省光山人,名字唤作曹守铲,年青人叫李克让,巴蜀汉中人。按照李克让的说法,卫可孤和他们一样,都是华夏本土宗教——道教鸭子山正阳宗门人。
李克让见卫可孤屁股在椅子上不安分地蹉来蹭去,目光闪烁,明白卫可孤心存怀疑,于是拿出块玉随手扔了出去。
“这玉该换多少包方便面啊!”卫可孤的眼睛一下子就直了。
玉虽然不大,内里却不时有温润的光华流过,即使以卫可孤这种外行人,也知道价值不菲。父母在一次车祸中双双遇难之后,卫可孤家境一落千丈,失业这阵子已经落魄到每天靠几包方便面度日了,还是最便宜的那种,一分钱都恨不得掰成两半花,当然看不得这块贵重玉石粉身碎骨。
卫可孤的担心毫无必要。被丢出去的玉径直悬停在半空中,爆出一道白光。李克让伸手在卫可孤眉间一戳,一股凉意透骨,再睁开眼时就看到白光里出现一幅画面。
画面呈现的是数十位道人正围着一个黑面赤须的妖魔恶斗,其中一个道人伸手一招,只见一座大山平地而起压向黑面妖魔……
“让我看动画片干什么?”卫可孤怎么看,都觉得眼前这是一部拙劣的三维动画片,画面粗糙不说,配音也是阴阳怪气,不知所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