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话间,钟永寻来,禀道玄心正宗的最新动向。海枫灵一愣之下,笑意越发值得玩味,重复一句,再问了些其他情形,沉吟半晌,正色转头看向小倩。
小倩会意,卟地一笑,放下笔洗站起来,道:“好啦好啦,枫姐姐,不用只看着小倩不说话……虽然我很烦张叔叔的说教,可是,为了师尊和师姐你,我多去他眼前转悠几趟,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海枫灵微笑,自己也起身,柔声道:“小倩最懂姐姐的心思了。这一趟,便让姐姐也伴你一行如何?我实是极为好奇呢,让玄心正宗朱雀也坐不住了的术数高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性情模样!”
二女携手而出,钟永心神领会,早备下了马车,行不片刻,便到了楚略行营。其时天已全黑,只有一堆堆的篝火,在暗夜里点缀着难得的生气。
有小倩带头,这一行人,畅通无阻地到了主帐边。尚未掀幕帘入内,帐内一个清越的男子声音,便清楚地传到每个人的耳里:“阵心灵旗折断,是疾风有负师尊重托,与玄心正宗阵法何干?小姑娘,连楚大人都只能指责我抗敌不力,临战畏难,如何你竟敢如此信口开河?”
海枫灵一讶,掀开帘幕,正见到上首一个局促而坐,脸上涨得通红的小小少女。
张石晨、楚略二人便坐在这少女下首,感应到外面动静,齐齐回头来望。见是小倩和海枫灵后,二人对视一笑,全不惊讶,反倒同时起身,作了个相迎请进的手势。楚略更笑吟吟地道:“灵月教的海坛主果然来了。呵呵,朱雀护法,看来这位阿梓姑娘,说话还是有几分准数的,你徒弟可莫要太凶,没来由地吓坏了人家小姑娘!”
对面客座上,一名青年男子正气冲冲地站着,另一名红衣女子,手捧茶碗,沉着脸一口口品着茗水,一言不发,但每一个看向她的人,却都不由自主地想着移开目光,只觉连她衣角的殷红,都剌目得有如被点燃了也似。
玄心四将之一,玄心正宗的朱雀护法。
“这位是阿梓姑娘。”张石晨笑向海枫灵介绍道,“天未黑时,钟九先生就说困了,让阿梓姑娘在这儿代他应酬。当然,那时朱雀护法未至,否则九先生无论如何困乏,也定会亲自仰见一番玄心正宗四将的风采呢!”
海枫灵一笑落座,她不肯坐在朱雀下首,便选了对面的主座,口中道:“小倩和张大人素不见外,枫灵可也不敢以外人自居。朱雀护法,咱们又见面了,岭南一面匆匆,张大人和枫灵,可都挂念你得紧呀!”
小倩却好奇去看阿梓,白天对这小婢女没留过多少意,此时望去,也不过十六七岁,稚气未脱,但肌肤凝雪,垂髻如云,脱俗天真,天份极佳。只是此时想是很是害怕,半低着头,手捏着衣角,连眼光都不敢往朱雀那边偏上一偏。
那个青年男子,正是随朱雀同来的疾风,正冷冷盯着阿梓,静等她回答。
日间虽对钟九一行人作恼,但小倩久在灵月教中,与玄心正宗一争高下,早是根深蒂固的习惯,两相权衡,立刻对阿梓同情心大起,插口问道:“张叔叔,朱雀护法没出声,怎么她座下弟子,反在您这大呼小叫起来?啧啧,对一介小婢大显威风,真是好大的火气!”
张石晨笑了一声,楚略已顺势道:“疾风,本指挥使日间对你的语气,或许是真重了些。不过阿梓姑娘,也只是转述了钟九先生的一些见解,相互切磋,各有异议,岂能和信口开河四字挂得上钩?”钩字出口,语气渐趋严厉。
“楚大人,还有海坛主,朱……朱雀护法……”
一个怯怯的声音,接了楚略话尾响声,正是阿梓。她站起身来,不安中略有些畏缩,但却鼓足了勇气,一口气说将了下去,“前辈下午时,临时教了阿梓一些有关历法的小玩意儿。他说晚上客人多且尊贵,非小婢所能应对好的,是以要我记牢这些小玩意儿,到时斗胆请到场的客人们同乐一番,也好……代他赔一赔这避席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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