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在他身后三丈之外,这次,在他身后,还有一个抱着孩子的灰衣女子。
一见那灰衣女子,她的泪夺眶而出。
“谢谢你。”她看着他,轻轻道,“我真的不知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他静静地看着她,微兰的空气中,从窗外掠入的清风捎走了他未出口的忧伤。
她立在窗口,看着他的身影消逝在初冬的晨雾中,那些乳白色的雾气,如棉絮般散落了一地。
“姐姐,你当初为什么不嫁给他?”从进门起,刻意隐藏了存在感的灰衣女子,一开口就带着火气。
“感激不等于感情。”她接过她怀中的婴孩,细细打量,语气温柔中透出她自幼在雪国玉峰沾染的那一缕乡音,“他更像他妈妈多一点。”
“母后死了,弟弟失踪了,这就是你违背母后擅自做主的结果!”灰衣女子冷冷道,神情悲戚,眼中却早已无泪,她死死地盯着她,“连你师傅和我未婚夫也死了,大家都死了。你为什么这么任性?你为什么只顾你自己,你有没有想过我们?”
终于,她的泪还是落了下来。
晨风扬起一线淡紫色的裙裾,纤叶蝶浮在半空,最后回头看了那朱红的屋顶一眼,男子就在前面不远处,步子刻意放得极缓,恍如等着有人能探出头叫住他一般。
晨阳刺破迷雾,洒下万缕金光,男子仰起头,那恍如琥珀的瞳仁中摇摇晃晃,盛满了落寞。纤叶蝶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浅淡的床幔在风中无力轻扬,她的素颜惨淡犹如窗外泛着秋寒的白月光。
她的丈夫握紧孩子的小手,守候在一侧,那年轻的面容悲伤清晰入骨,他看着她,数次欲言又止。
“阿司,”她的呼吸淡薄得似呵口气就会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