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御化云看着符纸的残迹悄声隐落在一片漆黑的道路上后,他听见一种非常罕见的声音,那是在这种地方很少听见的声音全面的寂静。鸟儿、动物,甚至是昆虫都停止了声响,别忘了昆虫通常都会发出很大的声音。
他问青魁子,到底怎么了,但后者只叫他别作声。
忽然,御化云听见在道路旁的深深峡谷中,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呼啸呻吟,御化云肯定这不是风声,他曾经在沙漠、森林、溪流、海面上听过各种不同的风声,但这次,却绝对不是,风总是有着自己特殊的频率,修道者总是能从风中听出一些天地流动的丝丝端倪,但此刻的御化云,却什么也听不到,他只听得懂一个意思,「喔!美味的晚餐,你们为何不就赤身坦裸的躺在哪儿呢?」
青魁子手持着天雷剑,一双鹤眉紧皱,呼吸因紧张而显得些有慌乱,虽然此时的气温并不高,但是青魁子仍止不住的冒汗,他肌肉紧绷,眼神凌厉,好似一头与人争食的灰狼。飘动的落叶不停散落在二人身旁,气氛冷峻,每一口呼吸都更加困难百倍,御化云禁不住压抑,颤抖着身躯,渐渐将自己与师父间挪出三丈的距离。
「化云。」青魁子低声道,「止住呼吸。」
御化云闻言,立即憋住呼吸,右手子剑更是越抓越紧。
「妖孽何不快快现行!」青魁子朗声道,「难不成畜牲便是这样没脸见人?」
那间,整个漆黑的空间彷佛静止,峡谷下的呼啸呻吟寂然而止,正当御化云觉得妖孽以跑,想松口气时,一场异变迅速蔓延,四周狂风骤起,遍地落叶乘风而上,在峡谷处渐渐组成一股阴影。很快,彷佛整座山的落叶都被阴影吸收之后,整座森林便开始枯萎,而那座矗立在峡谷里的阴影也更显庞大了。
御化云额冒冷汗,左手五雷诀更是越捏越不象话,紧张得都要忘掉手诀的捏法,同时也隐隐觉得右手持剑的手掌,有着细小无比的电流乱窜,又刺又麻,但御化云知晓天雷之气本有睥睨奸邪的本事,所以不管感觉有多么不快,却也绝对不肯松手。
相较只能让人有着一点刺痛的子剑,青魁子手中的母剑天雷,现在更是周身散发雷彩,剑缘更是电弧环绕,在一片漆黑的环境中犹如一座灯塔般明亮。天雷剑随青魁子斩妖伏魔数十载,不仅已与使用者通灵,更是产生出细微的神识,面对深谷散发出的阴邪之气,天雷剑更显得跃跃欲试,饥饿的要将对手辗为尘、化为土!
彷佛回应了天雷剑无声的叫嚣,庞大的阴影开始聚缩,在下弦月的月光下显现出一头以树叶残枝所够成的巨大魔物,只见它五首牛身,每颗头皆为人类造型,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或凄苦或欢喜,或不停从口里发出慑人心魂的哭喊或是笑声。每每当这些声响传到耳里,都让御化云感到胸疼难耐,如同四肢都被硬塞回躯干一般。
一旁的青魁子则脸色不动,呼吸平稳,一改刚开始的急促。他左手一样捏着五雷诀,来回牵引着天雷剑上的雷气,电弧不断从剑身蔓延至青魁子的躯干,最后汇聚到五雷诀的手窍,魔物见敌手不好对付,遂开始静待应变,双方你看我、我看你,都是在寂静中找寻一了百了的时机。
「你……不是鬼王。」双方僵持半刻后,青魁子对着魔物低声说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混杂着男女腔调的声音从魔物嘴里发出。
「这里分明有着不动鬼王的划界之气,而你的气息却还称不上是鬼王,想必是个占地一方的魔将!」青魁子语气冷静,右手五雷诀更是光芒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