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是织造局的船?管事是谁?”那人一看织造局也不好为难。所以上来之后说话也比较客气。毕近午罪谁也别去得罪太监。那处人可是很会记仇地。
“正是小人!”张达潮应了上去,这本就是他们之前说好的:“不知这位军爷有什么事?”
那将官看了眼张达潮觉得很奇怪,他的样子显然与海商什么的富态不怎么样关了。再说织造局无论如何船上都会有个太监这引起了他的怀疑:“你这船队没有其他管事?”
“是。不知这位军爷有何事?”
“哦,我们胡大将军见你船停于此地有所可疑。故让我过来查看一下。”
“哦军爷此话从何说起。我等不过在此休息而以,不日便会南下。”
看着眼前的张达潮正在应付着这些当兵的,但是罗承续却感到奇怪。他自觉和自己没有什么问题啊。怎么这些当兵的居然会想到来找他的麻烦呢?当然这个问题得从胡守仁的船队回来开始说了。
……
烈烈旌旗、帆墙连天、如城大船、黑云降至、一声炮响,四散而去。随着离闽地的越来越近。整个船队也开始分散。各自回到自己的卫所。胡守仁带着他的船队出现在月港海面。矗立于船头看着夕阳西下,他依然在回味着早上那壮观的一屏,时而觉得有股毫情需要宣泄。所以一直站于了船头看着远方越来越近的月港。
船队星散之后他的身边也只有七只大船与十几只快船了。此时船队已不复午时之威。然军仪军威却依然不减。这毕近是他花去了许多年的心血的军队啊。
时至十月北风正起。此时正是顺风下南洋的季节的开始。往来于港口周边的船只如过江之鲫一般进进出出、成百过千、不一而同。随着船队慢慢的进入九龙江口。便可以远远的看到上游月港方向上依希可见那些停泊着的大形货船。远远望去当真是帆桅如林、遮天弊日。这便是大明的月港,全世界船只流量最大的港口之一。
“噔噔……”听到声音胡守仁便知道是他的那些手下来了。此时各卫所的参将、把总们都已各自的乘船回去了。
“大将军,马上便要到了,您是不是先稍事休息。”
“也好,便去更衣吧。”说着胡守仁便转身欲走。突然脚刚迈出却又收了回去。就在他刚刚转身的那一瞬间,一些东西吸引了他。只见他突然怔怔的看着船队的右测,于是各准备跟着他一起下去的将校也都作势欲走了,又都纷纷回过头来。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右测的那个海湾。
“原来又是这些竖阄。”一个将佐看到那里停泊着的几只织造局的船显然是极不以为然的。明代中后武官处处受制,不但文官把他们视如奴隶。便是那些太监们也不把他们当人看。所以武将们平时也不怎么待见那些太监。
“一个个的不知道又往哪里送银子呢?”另一个将校不服气的哼哼道。
“大将军,可是有何不妥。”胡守仁看了好一会儿了,其中一个将校奇怪的问道。
“去,派只船去查查那几只船。”胡守仁的话便是命令,对于是他们这些戚家军系统里出来的官员来说,命令大过生命。上面的命令必需无条件的执行。但是听到了这个命令下面的将校还是怔了一会儿。他实在不知道这个英明的长官今天是抽了什么风。要知道织造局可是冯保的摇钱树啊。这个冯保上谁呢,他就是嘉靖年就入宫年前刚刚斗倒了高拱当上了顾命大臣,成为司礼监秉笔太监并提督东厂的大太监。一时风光无限的他要是实打实的权阄啊。便是当今的首辅张居正也不敢拿这个织造局怎么样。这个小小总兵居然在太岁头上动土。
不过命令就是命令,这点从当年戚继光建立戚家军到现在一直都是这些当兵的心中的圣典。所以虽然疑惑,但是下面将校无一询问,依然默默的执行。
胡守仁发现了问题吗?发现了。他发现了问题在普通人眼里或许就不是问题了。但是胡守仁并不是普通人,而是大明王朝这个时代里最优秀的将领之一。
商会这几只船的位置很好。胡守仁的船队从九龙江口一直到进入九龙江都看不到他们,一直到胡守仁的船队完全的进入了九龙江的时候才能在右舷看到。而且胡守人刚才一直看着月港方向。自然不可能看得到这只藏得非常好的船队,但是就在胡守仁转身想要下仓的时候那一瞬之间他看到了这只船队。于是他马上发现了问题。
月代金门岛基本上不住什么人的。虽然后世有人以为那是浯屿,但是实际上也是错的。明代的浯屿就是现代的浯屿。而金门在明代就已经使用这个名字了。所以后来料罗湾海战之前是荷兰人才会在这里休息。
而这样一个一地方却停明朝的船队,那就非常不合理了。西边就有大港口。进去便可以休整补水,但是在这里却什么都得不到。到了晚上还有可能会被海盗摸上来把船抢了。显然这是非常不理智的行为。所以他才会惊讶的停下来看看。
结果这一看又发现了新的问题了,这只船队居然是织造局的。罗承续不了解织造局但是胡守仁却相对了解得多。那些个太监们平日里都是上瞒皇帝,下压百姓,从中易手。每年都会有织造局的船队下来往那些太监的老家送银子,这不奇怪。算算季节也对。但是问题就在那帮太监的贪婪之上。每过一地必是括地三尺,吃喝拿样样得有。完事走的时候地方官员还要有例银孝敬。这帮子人平日里到了港口哪个不是吹锣打鼓,唯恐他人不知道他们来了的样子。哪里象是这样安安静静的待在外港。
于是胡守仁才会看了半天。他想从旗帜、灯笼、船、船工等方面来确定自己是不是看错了,或是看出这只船队是假冒的。但是看着看着他又发现了问题,两只战船实在太新了。明代那些战船除去象他这样真是要打仗的才会悉心保养。但是对方显然不是需要这样的。但是两只战船居然是全新的漆色,证明这漆是新的。要知道太监们才不会把银子花在战船上面呢。而明军还来不及,更不可能将银子花在战船上面。那为什么两只战船会粉饰一新呢?这让他迷惑不解。所以才派人过去看看的地。因为他在这里看来那内只船上的旗帜、灯笼、船工等都没有问题。
原本这样也不足以让他冒着被太监记恨的可能去查织造局的船。但是最后支持着他做这样一个决定的是他长年以来的经验。所为一个深黯明代水师习惯的将来说。他很明白明代水师确有私下为那些太监护航的时候。但是无论是水师也好,还是明代的卫所里的水兵把总(明代海防卫所里的把总分水兵把总、陆军把总和游兵把总)也好,在近海都不喜欢大型战船。寻常对敌更喜欢用小船,究其原因不过是因为小船灵活、快速,易容易指挥调度。所以在近海护航的时候也多用小形战船居多。但是这只船队居然有两只大船,却只有两支小船。这显然不合理。所以他才会坚定的让下面的人去看看。了不起也就过去配个罪便是。
……
“这,我这船队只是帮织造局运些东西而以哪里需要那许多管事。”张达潮与眼前的将校越来越不对眼。
“你船上未有镇守?”将校显然也开始不快
“这当然了。”张达潮道:“我等乃是织造局之大船,南下运些货物,哪里需要什么镇守。”
“那你等可有公文。”这个将官问道。
“这……”张达潮一下了蔫了。他一个假牌子哪里会有公文哪。
“军爷要的可是这个。”一个少年的声音突然在他的身边响起,张达潮回头一看,居然是罗承续拿着一个布包包出来了。张达潮一看罗承续用嘴努了努。顿时大喜,拿着这个小布包就送到了将官的手上。将官一看这布包包有些沉,打开一看,居然是一些大锭的银子,而上面还是一个文化的官文。
这个将官不傻,将包包里的公文拿了出来。然后将包包扔给了后面的士兵。显然这样公然的收授贿赂对于他来说那是熟门熟路的事情。这个将官将文书打开,见上面官印文书等都没有问题,然后又仔细的看了看内容。原这这船队是那些太监们打着织造局的牌子私低下装私货用的。将官一看自然明白。这样的事情也发生不少了。犯不着和那监过不去。但是刚才上面也有交待,所以将官程序也是得走一下的。
“原来如此,那便祝船队一帆风顺了。”说着这个将官又爬了下去。不一会儿远方的船队便张帆离开了。
看着那船队慢慢的离开罗承续问道:“张大叔,我等有伪装可有问题?”
“二公子,依小人看未有问题啊。”
“未有问题如何会起疑心呢。难道他也是那历史上不知名的名将?”罗承续小声的嘀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