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他小日本的!欺人太甚!这是想要福建!”曹锟的叫骂声响彻整个房间,甚至他脸上的肌肉都有些抽搐。这是个很古朴的小四合院,大北房内只有两人,一人是曹锟,另一人则是有北洋之龙之称的王士珍。现在这曹锟可是火头冲的很,那严仓明显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只有炮击时还有几分顾虑,他曹锟可不是吃素的,现在只是骂街已经很克制了。王士珍也不理他,只是坐在太师椅上,品着上好的龙井,微微笑着。这曹锟又骂了一会,也骂累了,等着王士珍开口。
“仲珊啊,不是我说你,跟这东瀛人置什么气。他们的心思,你还不明白,早应该想到了。他们想要福建,行!给他们。想要把手伸到五省,行!答应他们。”曹锟听着王士珍的话,刚压下去的火又冒了上了,还没等他开口,王士珍又说到,“现在我们最重要的是什么,是收权柄于己。得了天下,还怕这些不能从寇人那拿回来?”说到这王士珍脸上多了一丝阴狠,“今日取我一寸,他日讨回一丈。”但是这话明显对曹锟不是很管用,他不是看重这种空头支票的人,他要的是眼前的东西。看着曹锟默不作声,余怒难消,王士珍又笑道,“好了,仲珊,先权且答应下来好了。但是,不要签什么东西,跟山本口头承诺。同时,先让他们在山东挑一些租界,权作抵押吧。呵呵呵……”曹锟低头想了想,“还是你阴险,哈哈哈!”确实,把这些眼皮子底下的东西当作抵押是最明智的了,想反悔可以马上夺回来。但是,日本人就看不出来吗?
也不想那么多了,曹锟立即叫来李希仁,准备启程再回威海。“仲珊,不急,晒他们两天无妨,让那两个师团在船上受受苦。参加和谈的那些家伙今天才到,而且我听说要给他们闹个什么入城式。呵呵,前两天我已经授意放康梁他们回来了。有他们忙一阵子的。这姓刘的小子,什么都好,权谋也还可以,就是政治经验少一些。在这世道,掌军权方能得天下,他让这北洋四镇还掌在我们手中就是他最大的失误。”说到这他又没好气的看了曹锟一眼,“袁帅死的突然,要不是暂且权宜之计,让他们几个掌权,你们几个家伙早就人脑子打出狗脑子了。”这几个家伙自然指的是曹锟、段祺瑞等几个领兵的大将,只是现在他们为了共同的目的成立了所谓的督军府,将个人恩怨暂时放下了。准备借这机会和刘晔的手对全国局势做出改变,让他们自己可以轻松掌权。
“军长……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刚出屋的曹锟就被自己的副官李希仁叫住了,“哼!”曹锟只是闷哼一声,没有回答,刚刚平复的心情又激动了起来。接着就头也不回的出了小院,李希仁也不再说什么,默默的跟着自己的上司。
北房的窗前,王士珍端着茶碗望着曹锟离去的方向,“庸才。”他微笑着说到,然后慢慢走回太师椅旁,稳稳的坐了下去,同时一抹寒光在他眼中闪烁着。
两天后,也就是入城式的当天。曹锟再次出现在威海,严仓和山本已经多次送信要求答复,曹锟只是推脱。今天,他终于来到了威海,来到了焦急的严仓面前。
“两位先生,实在抱歉。由于我们内部的一些分歧,让两位久等了。”
严仓军人的性格再也按捺不住,率先开了口,“曹先生,这些都是小事。我们急于知道结果。”从他的脸上可以明显的看出对于那两个师团的担心,相比起来,山本就要老练的多,一脸从容。
“呵呵,总的来说。我们达成了一致的意见,同意贵国的新提议。”听到这句话严仓两人都有些如释重负。
“但是,正如两位两位所了解的。我们几位督军都没有在一起,这些日子也是电报联络的。所以,我个人不能代表督军府与两位签订协议。作为保证,我们只能暂时给予贵国一些租界当做担保。”这话一出,刚刚看到希望的严仓两人笑容又再次凝固了。曹锟露出一丝常人不易察觉的冷笑赶忙说道,“但是两位请不要担心。秘密协议的文本我们可以先拟定出来,我和还在山东的王世珍可以先与两位签约。毕竟,现在任何协议,都是要我们所有督军共同签字才能生效的。现在我们签了,如果到时有人不签的话,嘿嘿。”说到这,曹锟的脸上浮现出残忍的微笑,“我们很愿意我这些人铲除出督军府,当然,也同样需要贵国帮忙。”
听了这话,严仓的脸上还是阴晴不定,而山本则是已经笑逐颜开,“既然这样,我们也就放心了。曹军长,帝国很乐意在时候为您,以及督军府提供帮助。”说完,山本还郑重的对曹锟鞠了一躬。严仓的表情有些不好看,但是没办法,军部指示,这次的行动,除了军事上的,山本有着绝对的决定权。
曹锟这才满意的笑了,几人又闲谈了一会,同时安排了两个日军师团的去向后,曹锟才带着人马走了。
“山本君!请告诉我这是为什么!”曹锟才一走,严仓就怒气冲冲的质问起山本,“如果到时候这些支那人翻脸,我们没有任何证据指责他们!也就是没有开战的借口!”山本还是一脸的笑容,不紧不慢的说到,“严仓君,我了解中国人。他们永远热衷于对权利的追逐,从而表现出对于内乱的特殊偏爱。就如这位曹军长,他在督军府内是很不快乐的。几乎仅仅是一个陪衬的角色,而王世珍则只是一个谋士,他们掀不起什么风浪,现在的督军府还是均势的。但是,一旦帝国介入,任何一方都可以成为胜者,只要我们扶植。”见严仓还是有一些不明白,山本干脆的说,“这曹锟是要借我们独占督军府的大权,至于是否真的可以统一支那,他并不在意。严仓君,明白了吗?”严仓又想了想,终于露出了笑容,“山本君,还是你了解这些支那人。是我鲁莽了,请接受我的道歉!”山本还是笑了笑,“没关系的,严仓君,无论他们再怎么耍滑也好,只要我们能确保帝国在这场支那的内战中能得到最大的利益就好了。”
在之后的几天内,两个师团的日军陆续趁着夜色奔向了曹锟为他们安排的地点驻扎,为了不惹人注意,他们以大队为单位,夜间行军。由于李子旭在山东的情报网已经彻底瓦解,而且又有督军府的帮忙,这两个师团的日军,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就在这样一个中国统一的关键时刻,来到了中国。而督军府的阴谋也已经准备妥当,只等着时机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