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日。
一大清早,我又蹲在他的房门前,怔怔的忘着泥土上的小苗。
它怎么还没长大?
这么冷的天气,它会不会死掉了?!怎么可以!
“你在看什么?”一个好奇的声音插进来,声音的主人也蹲了下来,“怎么有颗小树苗?”
整个王府,只有他没有称呼我为应婆婆,可能因为身份的关系吧。也好,我想我这辈子也不会希望从他口里听到“婆婆”两字。
“它会不会死掉?都四日了,它一点长大的痕迹也没有!”我有点气馁的问,“我是不是种的不是时节,好象种树应该春天种的。”如果可以,我也想等到春天啊。
“这种传统观念存在一定的误区,从实践上看,相对于春季而言,秋末冬初至大地封冻前种树效果更好,优势更多。”他笑着回答。
我舒了一口气。
“为什么突然想种树?”他静静的望着我。
“因为.....生命想留点什么来延续......”我有点惆怅,我不怕死.....真的.....不怕死.....也许......
“你不会死的。”他好象动察了什么似的,修长的手指,温柔的心疼的轻轻抚弄我灰白的头发。
“王爷!”我退了一大步,有点惊恐的呼喊他。
对一个老人做这样的动作,他不觉得.....很怪异吗?
他收回了他顿在空中的手,轻轻一笑,淡然,牵强。
......
很怪异,又说不上什么怪异......
......
这几天一直这样,四天来,我总能不经意间捕捉到,他用一种谨慎的眼光一直看着我,好象生怕我下一刻就立即消失一样。这两日来,他谨慎的目光里,又掺杂着难以言语的心疼。为何?为何?不可能的啊.......
“王爷!”是刘管家。
他慢慢的站起身子,冷冽的气质一点点回笼,和刚才的温柔如同两个人,“怎么样了?”
“王爷,人已经抓到,你要亲自问审吗?”刘管家小心翼翼的询问。
“当然!”他顿了一下,“刑具都准备好了吗?”
我颤抖了一下,他要对谁用刑啊?毛骨悚然。
“都准备好了。”刘管家面无表情。
“.....你.....要对谁......”虽然不该问,实在不符合身份。
“不需要你过问。”他转身离开。
......
我征楞当然。并非因为他言语上的唐突,而是他的这句,不需要你过问,不象是一个王爷对一个下人的质疑,更象是......一个男人,不想回答他女人问题时的.....态度。
他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我冷抽了一口气,不自觉的摸上了自己一头灰白的头发,和脸上如被风吹干了一样干橘一样的皮肤。
不可能,不可能!
......
“王爷已经在书房里审了一天了。”
“你没听到他房里传来凄厉的女人的惨叫吗?”
“真恐怖,王爷居然对女人动刑,以前他从来不会的......”
“那个叫声听都起来真凄惨,那女人会不会被王爷弄死啊?.....”
“太残忍了......”
......
不用一群下人窃窃私语,即使我真的老了,耳背了,那毛骨悚然的凄厉叫声也忽略不了。
他搞什么啊?
“啊~啊~!”又来.....天那.....
他怎么可以变成这样?
够了!够了!够了!
我受不了的推门而入,侍卫居然没有拦我,只是怔楞的看着我。
越靠近,凄厉的叫声越恐怖.....好象闯入了地府一样......
“你说是不说?!”一个杯子砸到地上的一声,云楚的表情冷酷到了阴狠。我颤抖了一下,从来没见过他这样.....
“逍遥王,你好狠的心......”地上的女人已经血迹斑斑,奄奄一息。
“你....你....干...什么?”我连声音都在颤抖。
云楚惊讶的看着门口的我,随后狂怒,“谁让你进来的?出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