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长新显然做梦也没有料到我还会主动打电话给他,明明一听就知道是我,却故意冲着手机问两三遍“哎,你是谁呀?找谁?”这让我感到很失望,真有点不想和他继续说下去,然而,又不得不说下去。
半个小时前,我横着竖着把办公桌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翻了好几遍,就差砸碎抽屉看有没有夹进抽屉底那已经开始翘裂的高密度板里了,可就是没有找到那个合同。于是,琢磨着会不会什么时候带回宿舍了,就急忙关起办公室的门打电话找刘昊证实。
刘昊这厮网游打得正酣,接到我的电话有些不高兴。没好气地责怪我害他死在了一菜鸟手里颜面失尽。说时,话中带刺,生硬得很。害得我差一点儿就撕破面子痛骂他的反客为主和忘恩负义。好在我忍一时之气,狗日滴接着还是答应了帮忙找找看。
刘昊忙活了十多分钟,然后在电话里气喘吁吁地骂我狗日滴就差撕破被蕊看有没有夹在棉花里了。我压着声音问候了他下半身几句就愤愤地合上了手机盖。
办公桌里没在。宿舍里没在。一本十来页a4纸的合同书会不翼而飞了?我感觉脑袋胀得厉害,一种强烈的快要暴炸的感觉。拼命地回想着那天孙长新来找我的情形。
最后,我肯定它没有离开过办公桌。准确地说是我把它不当一回事地丢进抽屉后,压根儿就没有再动过它。我实在想不出一个让它离开抽屉的理由。
难道是……我眼前一亮,有了主意。
我想八九不离十是被壁虎和林特务趁我闷在厕所的那儿功夫给弄走了。但是,壁虎怎么知道我手里有那玩意儿呢?很简单,一定是壁虎在看我给他翻找工作总结的时候,眯眯眼眯到了合同书。公司本来就没有给处长保留合同的权限,更何况还是个复印件。
事到如今,真是没法了。解玲还需系玲人,我不得不拨通了孙长新的电话。说实话,我打心眼里就不想再找他个瘟神的。这不是把自己屁鼓往炉火上烤吗?占了谷燕那小妮子那么大的便宜,他不是说她是他干表姐吗?那事要让他知道了,甭管她是自愿还是被逼的,他那老脸往哪儿搁呀……那样一来,我定是难逃他的“法网”恢恢了。
可是,当听到那嘟嘟的接通提示音时,我还是感到了一阵莫名的惊喜,激动地篡紧了拳头。在心底里地高呼一声,庆幸自己这么多日子还没舍得删除的电话号码,终于派上了用场。
事到如今,我也没必要再跟孙长新遮遮掩掩,玩什么含沙射影的把戏。就直奔主题说孙兄,经过这么些日子的思来想去,小弟我开窍了!
孙长新傲慢地从鼻孔里呼出一个哦字,等待着我往下说下去。
我愤愤地接着说道:“小弟我要坚决干掉壁虎、毕宇飞那个狗日滴!”
孙长新像是来了兴趣,兴高采烈地说道:“还是想通啦?我也不相信你想不通!”
“是呀是呀!”我应合着。
孙长新说:“可是,阿晃,你想怎样干掉他呢?”
我咬牙切齿地说道:“我要让他身败名裂!不得好死!”
孙长新说:“哟,听这口气,够狠!够恨!多像当年的我!可是,我还是不知道你究竟要怎样把他干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