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东西都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快地旋转起来。我被置入一个黑色的旋涡里。
无穷无尽的黑暗啊!
我感觉头很痛,很重。一种极度膨胀的、胀快到炸裂的感觉。没多少时间,那种感觉就遍布全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每一根神经。我像一匹皮毛触碰到了猎人尖刀的野狼一样嚎叫着――
我虚弱地问,我还活着吗?
“昨天既已过去,就应该忘记。你要铭记的是明天,阳光般绚丽的幸福。”
这明明是我自己的话。是谁?谁来了?我曾在什么地方对谁说过这样的话。
毕宇飞那张让我厌恶的脸进来了。怎么,他也这么快就下来了。哦对了,这句话是他跟大奶妹第一次闹别扭时,我给他的。毕宇飞说安心养病吧,放心,没事。然后,轻轻地拍了拍压在我身上的被子,转过身悄无声息地走了。
时间蜚短流长,一个月就那么无声无息地溜了。枉我一直以人缘比壁虎好自居,事实是我在医院整整一个月期间,并没有原来想像中的那么多人在意过我。三百来号人,也就那么十几个不冷不热地来了,又走了。出院那天,更是惹人生气,我在头一天晚上还特地兴冲冲地关照几个兄弟老子要出来了。几个答应来接我的,不是老婆病了,就是要开会。气得我差点就把剩下的两颗门牙也一并留在医院的大门前的石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