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忍不住打了个寒战的胡飞(赵天宝)突然扔下猎物疯了似的往家跑去。
“啪”
摔在地上的胡飞随手捡起脚边的东西拂去上边的积雪——手!竟然是一只手!满头冷汗的胡飞呆呆的“观察”这只手,突然像是明白过来了,扔掉人手喊着“娘”往家里疯跑。
虚掩的家门没能对胡飞起一点阻挡作用。扑进家里的胡飞,怀着万分期待夹杂着莫名恐惧的心情缓缓推开屋门。
异常凌乱的小屋中,阵阵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一个瘦弱的老人倒在血泊中,僵硬的双手还死死地抓住一匹红布,那双浑浊、黯淡的双眼依然半张着,透出一丝不甘和疑惑······
呆呆的望着眼前的一切,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喊声,破灭了最后一丝侥幸的胡飞直挺挺地晕倒过去。
许久······
躺在冰冷地上的胡飞悠悠地醒来,茫然地望着屋顶,一行清泪从眼角溢出,缓缓地滑到鬓角。从隐隐的压抑呜咽慢慢的发展的嚎啕大哭,翻过身子使劲捶打着地面的胡飞丝毫没有觉察到自己宽厚的手掌上已经布满了鲜血······
哭累了,泪干了。呆呆躺在地上,两年来的点点滴滴都在眼前缓缓再显,老人的慈善,淳朴,对自己的无私关爱、照顾,那一幕幕就在眼前回荡徘徊始终不能逝去~~~~
四周都是暖暖的,挺舒服,额头上还有一个暖融融的东西在搓磨······
费力地睁开双眼的胡飞,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打量一下四周的环境竟然是如此的熟悉。嗯~~~这是自己家呀!我怎么在床上呢!难道这一切都是梦吗?!可能是吧,要死了,也许这是自己的回光返照吧~~~
以前听一个学医的同学说——冻死的人,临死前都会感到温暖甚至是燥热。自己还老不信,现在看来,人家是对的喽。
死了~~~死了,也好!省得自己一个人继续孤零零地活在这个世上,也许那边会有自己的亲人等着呢,前世的,今生的~~~就来了~~~~
“喂,小子,醒了?!醒了也不哼一声,发啥呆呢?!咋了,还没缓过神儿来?!”一阵瓮声瓮气的声音钻入胡飞的耳朵,震荡着耳膜。虚弱的胡飞费力地转过头来才发现一个高大的黑脸汉子站在自己身边。
嗯~~~是清兵!—一身淡蓝色的五云褂,头上还顶着个没有顶带的请军帽,粗壮的腰肢挎着一把军刀,举手投足间无不显露出一份干练之劲,浑身上下都遮不住的满是彪悍之气。
“你是?~~~~”略显迟疑的胡飞轻声问道。突然想起什么的胡飞不待清兵回答就费力挣扎着爬下床向人家扑去。
一把抓住挣扎的胡飞,清兵轻松的把也算健壮的胡飞按在床上,苦笑道:“不是我杀的人,我们来时就已经这样了。大人命令我们查看有无活口,就发现冻晕过去的你,这才把你给救活了。不过要不是兄弟你的身子骨结实,只怕光靠推拿按摩和几碗姜汤也不好挺过来啊~~~~~”
在清兵略显啰嗦的话语中,气尽力竭的胡飞再次躺在发起了呆。
“醒了没有?”伴随着脚步声,一个略显嘶哑的男子声音从外传来,胡飞身边的清兵一个激灵:“回大人,已经醒了,正在床上发呆呢。”
“哦~醒了?”一个人影闪了进来。
胡飞木然地回头看了一眼—一身石青色的清朝武将补服,补子上更是绣着一个张牙舞爪的狮子,珊瑚红顶子,一张略显疲惫的老脸仍然充满了威严,细长的双眸中不时闪过一道精光,满身都是军人特有的肃杀之气,令人不自觉地感到畏惧。
这是一个经过血战洗礼的军人,嗯~~还是一个二品武官,不简单呐~~~难得清军中还有这样的人物,胡飞淡淡地想道。
“多谢大人的救命之恩”胡飞费力地抬起手向武官一拱淡淡说道、。
一道异光从武官的眼中一闪而逝,“小伙子,知道是什么人屠村吗?全村仅剩仅留你一人了?!”
胡飞将村里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后,就再次陷入迷茫中,呆呆地回想着以前的种种。
“应该是大队马匪所为,手段如此残忍,丧尽天良!”武官大怒“关外土匪如此猖狂肆虐,地方官员竟然毫无作为,简直岂有此理!”
见对方如此激动,赵天宝忍不住细细大量起来。
待武官稍微平静后,“敢问大人可是督师芦台的聂功亭聂大人吗?”胡飞略显激动。
“正是聂某”聂士诚略一忧虑“你认得老夫?”
还没有自大到山村妇孺皆知己名的聂士诚对这样一个关外偏僻之处竟然有人能猜出自己的身份颇感惊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