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人突然发现自己住过的房子下面是一座坟墓,会是什么样的感觉?相信一定不会太好。而当这个人发现坟墓的墓碑上刻着的竟然还是自己的名字,那感觉恐怕一定是糟糕透了。
莫天涵看着在明明灭灭的冷光中忽闪忽闪的墓碑,嘴角不住抽搐,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连她附身的这个,实际上都是个假货?
陷入地底的密室,一阵诡异的静默。
“郡主大人,你的仇家还真是不少啊。”随玉阶走到墓碑前,曲起莹白如玉的纤长手指敲了敲石碑,感慨道,“竟然有人肯耗费如此巨大的力气,在你寝楼下建个这么大的坟墓来诅咒你。”
“诅咒?”檀曦眼角微抖,自从他体内产生那股连他自己都不能控制的奇异力量之后,他就无法遏制地对一些奇闻异事、古怪精灵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样的方式是在诅咒?”
随玉阶在碑后微微隆起的坟墓上磨了磨沾上焦土的鞋底,丝毫没有顾忌他是不是正踩在一个死人的脑袋上:“这样倒霉的布置不是在诅咒,还能是作甚,祈福么?”
莫天涵没有理会两人的说话,而是在这个坑洞中将自己的文静娴雅淋漓尽致得发挥。
阴屠忽然轻轻一笑:“郡主真是有先见之明啊。”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令诸人眸光陡转,虽然不明白他为何这样说,但没人认为这天下间两大杀手组织之一的血屠宫主会无缘无故地开口说废话,更没人会认为他是在赞赏莫天涵对办理自己的身后事有先见之明,一早就选了处隐蔽又聚气的所在。
莫天涵却猜到他的意思,是说前一阵子她让调查端仪郡主是有先见之明,虽说阴屠可能并不知道她这么做的具体事由。扬了扬嘴角弧线,莫天涵有点过意不去,似乎现在大小事情都是交给血屠宫在做,便道:“这段时间突发事件比较多,血屠宫众位兄弟忙里忙外忙得不可开交,上次拜托宫主那件事,慢慢来就好。”
阴屠潇洒的笑容中闪出一抹光彩:“这阵子是有些事情,但自从上次郡主吩咐了那件事之后,血屠宫就派出了一个小队对那件事进行调查。”
莫天涵紧绷的双眸浮现发自内心的崇拜与庆幸,在突发事件不断的时间当中,血屠宫除了做好她吩咐的事情之外,还有余力派出一个小队对端仪郡主进行调查,不得不说实在有些了不起。她选择把他们招揽,而不是在一不小心间树立如此强敌,也真正值得庆幸。
“如此,就拜托宫主了。”莫天涵诚心诚意。
“郡主大人,你又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随玉阶似乎踩尸体的面子踩上了瘾,用脚在青石板砌成的坟墓上左踹踹右踏踏,随意的眼眸不经意眯缝间流出几分好奇。
莫天涵挑眉不语,这件事指不定还真见不得人。岩歌欣赏着面前染透沉郁的山水画,温柔地接口:“郡主吩咐的事都是要人去做,见不得人又从何说起呢。”
“哼。”檀曦颇为不耐地讥讽一哼,“说这些干什么,现在应该考虑的是你打算如何处理这儿吧?”
莫天涵围着坑壁走了一圈,最后走到墓碑前,摸了摸墓碑上深深刻下的“莫天涵”三个字,心中忽然升起一种荒谬绝伦的感觉,不知道自己此刻是该哭还是该笑,于是哭笑不得地说:“还能怎么处理,自然是挖开它。”
她肉不痛皮不痒地说要挖人坟墓,众人也没多大反应,毕竟此事处处透露着诡异,挖坟这极端的做法反倒最为直接有用。只有苍冽凉飕飕地瞥她一眼,冷峻的薄唇淡淡吐出几个字:“真像是你会说的话。”
阴屠朝随侍在侧的杨头使了个眼色,杨头便跃上坑顶,很快就带了几个扛着锄头铁锹的血屠宫众跳了下来,一个个挽起袖子,在莫天涵等人面前就“乒乒乓乓”地干脆开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