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花打人爱谁谁-第33章_ 御宅屋自由小说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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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2 / 2)

举例,失败之一。他建议我和他共同开创事业,推广一种新型牙刷。王有蹄说,此乃一个科学天才的发明,正在申请国家专利。他跟这个天才交情很深,才能预定下产品代理。它的市场前景不可限量,我今天只需有限投入,就能迎来四体不勤的享乐明天。他的提议被我断然否决,主要有两个原因。首先,我认为王有蹄可以从事和牙刷牙膏有关的职业,他有一口说得过去的小白牙。不是因为他少年时代和今天的城市孩子一样明白科学的护牙知识,恰恰相反,他小时候经常不刷牙。而像我六十年代末或七十年代初出生并在城市里长大、而且不幸有个医生妈的孩子,母爱的成就,是给我留下了一口难以修复的黄灿灿的四环素牙,让人心生自卑。我怎么能从事和隐痛紧密联系的职业呢?王有蹄的盲目鼓励刺伤了我的自尊心。另外,我完全是个数字盲,对投资、创利、成本核算、风险共担、股权、红利之流的名词天生反感,即使拿石头换金子的事儿,我还嫌搬起来沉呢。所以王有蹄说得再天花乱坠,我也不为所动,最后他替我遗憾着走了。

举例,失败之二。他带了一个大隐于市的书法家光临。王有蹄说,要说这位,道行深了,字字千金,又惜金如墨。书法家年事不高,也就四十岁左右,穿一身褐色中式褂子,少言寡语,脸色蜡黄,表情恹恹的,由着王有蹄张罗。我偷偷问王有蹄:“他是不是不舒服啊,看着怎么跟得了肝炎似的?”“高人都这样,”王有蹄解释,“所谓‘虎行似病,鹰睡如立’,像我这样的成不了仙,就得是他这样的,艺术境界才能高山仰止,流水不腐。”王有蹄说上次我错过了发财机会也好,他也不做牙刷推广了,因为发明人得了晚期肺癌,虽然他的异型牙刷的确不错,可他一病一死,谁来搞产品更新换代呀?!王有蹄拉我到另一侧说,这回我可不能错过了。书法,那可是价格日益上涨的好东西,收藏是什么?天下又有文化品位又可翻倍赚钱的好事全让收藏占了。书法家的字在琉璃厂那是属得着的上品,贵,还是绩优股,涨得厉害。王有蹄跟书法家刎颈之交,可以帮我搭了人情,让他写一幅字,只收个墨钱就得了。尽管他的墨价格不菲,可那也只是成本费呀。王有蹄又提醒,语调更低了:“这回可不怕他有病了,死了咱也不怕呀,那字儿可就更值钱了……你说看他像病了,可能真有点说着了。他一直跟我说,吃什么都没胃口,我还托人给他带了点山里红,他说不管用啊。”我说:“这位高人的字这么值钱,我怎么没听说过啊?”王有蹄“啧啧”有声:“他特低调,不爱宣传自己,天天躲着媒体。苏老你听说过吧?他就是苏老的关门弟子!”我是书法外行,看谁的字都分不出好坏,因此对苏老的关门弟子也没表示额外热情。第三天见小猜,才知道王有蹄也带着书法家去找过她了。小猜说:“王有蹄是不问青红皂白,得谁骗谁。我还不知道那个病秧子书法家?什么苏老的‘关门弟子’,说得跟真的似的,其实是苏老关上门不让他进家的‘关门弟子’。”

王有蹄看到在我们这儿创业艰难,就把我们的名字列入备用而不是必用名单。听立眉毛说,他又承包了一个濒临倒闭的小厂,生产毛巾、枕套一类的东西,特供招待所一类的场所。王有蹄可从不承认他是个织布的,他说,他是布草制造商。

第七章

传奇制造者王有蹄(7)

王有蹄的人生传奇不止于此。想起他,我就觉得他把好多人的经历加在一起活了。

有一天,我翻开青年报,看到大版面报道一个青年商人为了磨炼意志、体验人生,自动放弃经营良好的个人事业,带着极少的盘缠、简单的行囊只身上路。深山老林,商贾闹市,无不留下他苦苦探索的深深足迹。蜀国、鲁国、吴国、越国……他周游列国,开阔眼界。他风餐露宿,枕石漱泉。他见奇人,访古迹,表达现代人对文化历史的观察与反思。报道里还提到一段感情插曲。一次,青年被野狗咬伤后寸步难行,多亏遇到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得可爱又善良,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辫子粗又长。可是,他要继续旅行,让姑娘等他回来,一定娶她。月朗星稀,小芳垂泪思情郎。狠心的爹把她许给刘癞头,不相信商人的诚意。痴情的姑娘小芳啊,她以死相抗,跳下了村东悬崖……当青年回到乡里,得到的是一顿暴打,带走的是两根系着红绳的长辫和自己死了一半只剩一半的半颗永远冰冻的心。故事版本虽然古老,却如此逼真地发生在今天,更添沧桑。

这个传奇青年说的是谁?正是我们的王有蹄,他的旅行牛皮书正在各地畅销书的排行榜上。虽然我暗自怀疑里面的文字出自枪手,但,怀疑不是证据。

好奇心驱使我突然想再次见到王有蹄,看看岁月对他的改写。经过好事多磨的预约程序,长达数月的等待,王有蹄终于从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接见了我。

时隔数年,王有蹄的造型有了很大变化。在他的独立人工作室,我首先见的并不是王有蹄本人,而是他的系列照片。好大的尺寸,贯穿了直通他办公室的两侧长廊,黑白和彩色交叉,清晰与模糊糅杂。王有蹄的照片拍得真是现代啊,这种现代感还特别安全,万一遭到通缉,这些相片根本没有任何实用价值——照片上的王有蹄,不是狮吼般大张嘴能看到发红的扁桃腺,就是像治秃发的对比相片似的从高空俯拍,还有的,主要照得是耳后的骨感地带,带着一小小块脸,相当于熟食里的猪耳朵连带的那点儿面积。不经秘书的确认,我根本不敢相信那是王有蹄。

此次和王有蹄一席谈,和他书里写的情节,和旁人对他的议论……全让我混同一锅粥,分不出什么是谁说的,分不出哪部分是现实,哪部分是传奇。有一点是肯定的,王有蹄的确是个异种,只有他,才能如此特立独行,才能出淤泥时,该不染就不染,该染就染,顶着屎盆子满街逛。

如何吃苦就不说了,后来追王有蹄出书之风者甚众,细节都有仿佛之处,甚至连方法也抄袭。比如,男人出门,也带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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