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雨绵绵,哗啦啦的没一刻停歇,老天似乎把存了很多年的雨水一次头倾倒下来,雨点大都能砸死人。在这种闷热和潮湿的天气里,如果正好赶上搬家,那就更别提多难受了。
杨克就赶上这时机,当然,这倒不是他愿意。原来的旧房东知道他找到了新居所,巴不得他立刻消失的干净,好在下一秒将那间破房子租出去。所以没事就问上两句,感觉就和催债一样,杨克特烦这守财奴,索性早走早好耳根清静,可惜老天爷不给面子。
还好杨克以前在电脑城上班时,认识不少拖货拉私活的司机朋友,电话一打,很多事情都帮着搞定了,到没有想象中那么狼狈。
随着叔叔送的那张藤椅搬进家门之后,杨克终于完成了搬家大业,看看雪白的墙面和宽阔的阳台,杨克抹了抹额头上的雨水,虽然有些劳累,心里却十分满足。
来这座城市闯荡了三年,借着公司的东风,好歹混了套小居室来,虽然面积不大,但好歹是自己的,相比那些租房的血泪史,天知道要好上多少倍。
杨克掏出手机来,趁着搬新家准备把朋友叫过来聚聚,还没拨号码,门铃就被按响了。他抓抓脑袋,我才刚搬来就有人找?嗯,难道是邻居。
拉开门,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站在他面前,一身笔挺西装,外面下着大雨,这人的衣服上却连块水渍都没有。头发也打理一丝不苟,衬衫和袖扣都弄得整整齐齐,彬彬有礼,戴着白手套拎着铝质手提箱,简直像个标准的英式管家。
如果这人出现在某个高级别墅里,杨克一点都不会奇怪,但出现在自己的门前,他多多少少有了疑惑。
“你是?”
“您是杨克先生吗?”这人普通话简直比播音员还有标准。
杨克点点头。
“这是您的包裹。”男人将铝质手提箱递给了杨克,见他一脸茫然,这人解释道:“这是杨志远先生委托我们公司,嘱咐一定要在今天送到您的手上,并且祝杨先生生日快乐。”
原来是叔叔
“可他已经在五年前去世了。”杨克想起叔叔在病床那副面黄肌瘦的模样,心里就难受。
杨克自小就喜欢和这个古灵精怪的叔叔,他在国内知名的考古学家,游遍世界各地,踏遍大小河川。每次出远门,总是给杨克带些有趣的小玩意回来。什么土著人的头饰,鳄鱼牙齿,印第安人的烟斗等等,尤其在80年代,这些东西别说是孩子连大人都没见过,左右邻居的孩子哪个不羡慕的要死。
不过好景不长,杨克的父亲又是个严谨古板的人,很不喜欢杨志远那种四处飘荡的性子,觉得杨家男人就应该落叶生根有定性,生怕杨克将来也当起考古学家来,天天倒腾那些死人用过的东西。
这样杨克和叔叔接触越来越少,外加杨志远的工作越来越忙碌,以至于后来只有通通电话程度,直到大四的时候才接到叔叔病重的消息,杨克才重新见面,可惜却是最后一次。
“可我刚搬了新家。”杨克呼了一口气,将心中悲痛压了下去。
“我们的宗旨就是达成客户的愿望,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那人露出微笑,没有多说什么,倒是有些高深莫测。
“里面是什么。”杨克接过铝箱,感觉颇为沉重。
“这是客户私密,公司是不会过问,希望杨先生满意我们这次服务,再会。”男人微微鞠躬,递给杨克一张名片,然后走下楼去。
鹰眼国际?怎么从来没听过,杨克看着名片上孤零零的公司头衔和电话,不由皱起眉头。他也不去多想,比起这家神秘的公司,杨克还是感兴趣叔叔会在他25岁生日送什么礼物,想想就让人好奇不已。
杨克关上房门,迫不及待的打开铝箱盖子,一个拳头大小的乌龟壳顿时出现在他眼前。杨克呆了片刻,难道又是某个考古文物,他中学的时候曾经学习过考古知识,可惜父亲干涉外加时间推移,早就忘光了,只是瞧着是个古物。
这乌龟壳外表呈现翠绿色,却不是那种陈旧的泛绿,而带着晶莹圆润的光泽,乍一看上去仿佛件精巧的翡翠。龟壳上刻着一条狰狞的长蛇,栩栩如生,几乎要从乌龟壳上飞跃出来,就连杨克这个鉴赏外行都看看大为赞叹。
杨克拿起乌龟壳,觉得入手越来越重,如同托着块巨石,差点就脱手掉地。虽然被快节奏都市生活拖下了不少,但比起同龄人,杨克的身体素质算是不错,可拿这块巴掌大的乌龟壳依旧吃力,乌龟壳下还压着一张纸条。
上面写这一行小字:完成我当年的承诺,望之珍惜,切忌外露。杨克思索了一阵,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当年考高考前夕,叔叔曾经说过,如果他考上市内知名大学,就给他一份大礼。谁知道等他考完,叔叔又去了北方考察,这样辗转反侧,这件事就无限期的拖了下来,没想到叔叔心里一直记挂着。
难怪临终前他写了一个龟字,原来就是这个寓意。
杨克心中温暖,但瞧着乌龟壳非玉却更胜玉,造型和雕刻又十分精巧,心想一定相当珍贵。他是公司业务经理,常常出差,一个月有九成机会都在外面跑,这么贵重东西放在家里多少有些不放心。他思来想去,决定打电话给父亲,让他过来一趟把这东西收好,指不定以后就做传家宝。
谁知道他这个念头刚起,手机就响了起来,一看号码十分的陌生。
“哪位。”
“杨先生,我是鹰眼国际。”是刚刚那人的声音。
“又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由于杨志远先生是我们终身会员,所以本公司在完成他的委托后,附带有相关的售后服务,特此在您收到货物后五分钟后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