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个多月的努力,凌宜生找到王裕的住处,在郊外一幢临海的房子里。他直接去敲开了门,却看到一个人,他不觉唤了一声“爱琴”。
见到凌宜生,王爱琴先是一愣,然后就慌乱起来,说:“怎么……你怎么也来这儿了?”
“五年没见了,你还好吧?”凌宜生往沙发上一坐:“我是四处流浪,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是吗?”王爱琴悟过神来。“我去泡茶……”
“不用麻烦,我坐一会儿就走,我只是来看看。”
王爱琴还是去泡了杯茶端,尔后就立在那儿不动不动。凌宜生望着她,将提前释放的事说了一遍,并示意想到王裕的公司做事。王爱琴低着头,一会儿去房间取了一叠钱出来:“宜生,念我们曾经好过,你不要去为难我父亲,这是两万块钱,你先拿去,不够了再来。”
看着那钱,凌宜生笑了一下:“这话几年前你也跟我说过,可最终你父亲还是害了我一把。你怎么知道我现在会去为难你父亲?再说,你这钱借给我,我可不一定还得起。”
“我知道我父亲做了傻事,我向他跟你道歉。”王爱琴赔着笑。“你要是想做事,我可以介绍你到另外的公司,这钱你不用还。”
“还要这么好的事。”凌宜生把钱拿在手时掂了掂。“想不到在你眼里,我只是一个叫化子。”
王爱琴不语,眼前这个男人她不敢再亲近了,他就像一只出笼的狮子,随时会撕碎她的一切,伤害她的亲人。凌宜生本是个多情的男人,仇恨在他的心里反而不占位置,但此时王爱琴对他的戒备使他又变得几分愤怒。他看到门口鞋架的一双男式皮鞋,冷冷一笑说:“我知道王裕在家里,你让我与他说几句话。”
王裕在屋内听到,脚步蹒跚地出来,哈哈一笑,叫王爱琴去外面玩,坐到对面的沙发上,用一种平淡的口气对凌宜生说:“你也来海南了。”
凌宜生右手插在口袋里,握着那支枪,虽然枪里没上子弹,却让他感觉在心理上可以渺视对方。他也哈哈笑道:“想不到这么快就见面了,这几年你没忘记你是怎么发迹的吧?”
“怎么会忘,人都有一个转折点,你不是也混得不错吗?”
“比起你就差得远了,我能有今天,可是全托了你的福了。”
王裕重重地叹息:“那时我的确把钱看得太重了,如果你换了我……”
凌宜生突然把枪拿出对准王裕,大声地说:“老家伙,我不想听你这些哲理性的东西,在监狱里,我已经把这个世界看透了一遍,把你看透了一遍,我只知道你欠我的一定要偿还。”
王裕盯着那枪,缓缓地抬起眼光:“好的,你要钱我给你,你要多少?”
凌宜生乐了:“我现在也有几十万,够我活几年了,我要那么多钱干嘛?”
王裕说:“那你还是没有把这个世界看透,要知道,你在监狱里学会了很多东西,你应该明白做一件事要看他的价值所在。我不相信你现在会杀我,你已经混出点名堂,杀了我对你有什么好处?回到几年前或许你会这么干。”
凌宜生觉得王裕的确看破了自己的心思,他无非是证明一下胆量而已。要杀掉眼前这个人真是太容易了,容易得让他觉得没有了意义。
走出王裕的房子,凌宜生心里压着的一块石头“铛然”落地,打了个电话给顾琪,问什么时候去登记。顾琪问道:“什么事让你这么兴奋?”
“我见过王裕了。”
“哦,没出什么事吧。”
“能有什么事,他现在是一个老头儿。”凌宜生打开车里的音响。“我现在心情特好,一块去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