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尘冷冷地看着岁影子,道:“你不可能不知道,那把孤剑对于无剑门有多么重要,百余年来,祖师爷规定:剑在人在,剑失人亡。我如果把孤剑交给你,我无剑门上上下下七十余人将无一人幸免,将来在九泉之下,我又有何颜面去见无剑门的列祖列宗。”
“哎呀,小兄弟,你干嘛那么死板啊,我们只是借来玩一玩,并没有说不还给你啊。”风四娘笑嘻嘻的看着无尘,眼神透着一种荡人的目光。
她的右手把玩着一枚奇形怪状的暗器。
眼睛不时的打量着无尘。
嘴角永远是笑嘻嘻的。
岁影子似是早料到无尘会这么说,他知道无尘剑法高强,如果动硬逼迫他,未必会讨到什么好处,说不定会坏掉整个计划。
他并不介意无尘这么说、这么做,因为这把孤剑隐藏的秘密太大了,大到可以改变整个天下。人都是有野心的,有欲望的,谁不想拥有整个天下?
——所以,他准备了一张王牌,而这张王牌足以让无尘就范。
——王牌当然要放到最后来打了。
岁影子叹了一口气,道:“听说你有一个弟子,叫天涯。嘿嘿,你很疼爱他,而他呢,也很聪明,说不定假以时日,他也会像你一样,成为一个绝世剑客。”岁影子的脸藏在面具里,无法看其表情,他这几句话轻描淡写,却似乎包含了另外的一种意思。
无尘心中一惊,心底蓦然起了一阵不祥的预感,但他还是淡淡的说道:“他只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他虽然是我的弟子,但我并没有教他一招半式的武功。江湖太凶险了,我只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生活,不想让他涉入江湖的纷争。希望你不要难为一个孩子。”
岁影子呵呵一笑,道:“我只求达到目的,至于手段,我并不在乎什么。”顿了一顿又道:“我听说,无剑门里真正的第一高手不是无相,而是你,无尘。”
无尘笑,似乎是在嘲笑,又像是在自嘲的笑。
岁影子的语气渐渐的转为冰冷,冷冷地说道:“我一生有两个愿望,一个是拿到你无剑门里的那把孤剑,另一个就是想见识见识一下无剑门号称的所谓天下第一的夺命剑法。无尘,拔出你的剑,与我一战。”
无尘又笑,神情极为的懒惰,淡淡的说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夺命剑法固然是痛快、酣畅、淋漓,但同时也会把自己逼近绝境深渊里。”
临末,他又加了一句:“这种剑法乃不得已而用之,委实算不上天下第一。”
这一番话,娓娓道来,不激不扬,听的人都为无尘的气质所折服。
此时的无尘,站在明月下,神容恬静,抱元守一,如岳临渊、巍然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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