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3)
“阿爸!”躲在船舱另一角的杨成威指着那将压向父亲的油桶高声惊呼道,杨金顺闻声回头一看,那油桶正朝自己滚滚而来,顿时吓得面容失色。就在这危险时刻,他身子一闪,油桶擦身而过,掉进了海里。
又一个巨浪打来,船身又强烈地震了两下,丁宏伟被震倒在甲板上,捂着秃头歪着脖子哇哇地叫骂道:“他娘的,不会是发生海啸吧!”
一个大浪劈头打在陈阿三的脸上,他仿佛听到从海里传来一个沉闷的声音,陈阿三顿时心里一沉:莫非真是海王爷索命来了?他习惯势力地抱住船舷。
船上的人们慌成一团。张汉武跑进船舱里,取了两件救生衣,然后帮妻子和六岁的儿子张杰穿上。
“刚才还是晴空万里,突然间就暗无天日了,真,真他妈的邪门”王文辉吓得舌头都有点打结了。
“收帆—快,快传下去……”欧阳海声如洪钟地指挥水手们,紧接着迅速摘下头上的礼帽往地上一扔,转身对刘妈道:“快去照顾好小姐!”话音刚落,又一股强大的阴风迎面袭来,掀起了巨浪,船身又猛地一震,刘妈和几位船工被海水冲倒在船尾的甲板上,船员陈阿三的身子被弹出了一米高的船栏,幸亏及时地抓住甲板上的绳子才侥幸没掉进深海里,但他的身子仍挂在船舷外。
“哗哗”海面上又起了飓风,掀起了巨浪,“哗哗”作响,似一条条帆船撞击着商船。
“救我,快救救我--”陈阿三歇斯底里地呼救道,望着脚下波涛汹涌的大海他吓得面如死灰。
船上的人们惊慌失措,风声、海浪声与女人们的惊呼声汇成一团…….
“快,把手给我--”伍爷左手紧紧抓住船栏,右手伸向陈阿三,一把将他拖了上船……
风渐渐地小了,船身不再震动了,一切又恢复了平静,但天空上乌云仍未散去。罗娜的头顶上空,盘旋着团团浓厚的乌云,时而似人形,时而似一只怪兽,形状变幻莫测。
不知什么时候,海上起雾了,而且越来越浓……
“老伍,起雾了,我们快找个陆地停船……”欧阳海高声对伍爷道。
刚脱险不久的人们很快就把刚才惊心动魄的一幕忘记了,大家毫无顾虑自由自在地嬉闹着。伍爷的几位黑人朋友还自娱自乐地唱着没人听得懂的拉丁语歌,跳起了草裙舞,其他的人就喝酒猜拳,唯有陈阿三仍苦着一张脸,望着灰茫茫的天空,整颗心沉甸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