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愈加讨厌我,愈加觉得我不好,愈加心安理得地离开我……”方添哲仿佛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一阵胸协憋闷后,倏然小口鲜血涌到嘴边。
“呃……”他赶紧用手接着,从叶梦仪怀里坐起。
叶梦仪的亮瞳瞬间瞪圆,失声惊问,“添哲,你怎么呢?快告诉妈咪哪里不舒服?是不是胃又痛了?”
“方董!”几米外的李康和师禹也匆忙上前。李康掏出一张纸巾小心翼翼地将方添哲手中的鲜血擦拭干净。
方添哲连连挥手示意他们退开,道:“我没事,真的没事。”
李康和师禹恐慌不定。叶梦仪盯着被李康捏在手心的那团纸巾,然后朝他们使了使眼色。
李康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握紧它,偕同师禹快速离去。
医院化验了方添哲呕出的那口鲜血。它只是方添哲急火攻心所致。并无大碍。
这令叶梦仪大松一口气。原本的悲伤和压抑都随之退去了,忽然间她又参透了许多人生道理。
想起那会钟侠说的。句句有理。他们这些做父母的,不要搅合或议论孩子的事,让孩子们自己去化解矛盾,自己抉择自己的人生。这样就算孩子是痛的,他也是快乐地在痛,而不是像现在这番,生不如死。
之前她太自私。她的内心盼望芷鱼跟添哲离婚。因为她想保护添哲,生怕他被芷鱼间接地害死。其实她应该早些告诉方添哲,他跟端芷鱼矛盾产生的根本在于方郁互荣衰这句咒语,以及暗处郁青的威胁。
慢慢地天黑了。繁星已亮起,方添哲依然坐着未动,他没有踏入端芷鱼病房半步,只是守在外边,默默等待她苏醒的消息。
“儿子。事到如今,妈咪不得不告诉你一些事情。”吃完晚饭回来的叶梦仪,很平静地说。
方添哲呆滞的目光不知停留在何处,微微点头:“嗯。”
叶梦仪道:“在泰国时,我们受到虎义帮和林家的双面夹击。后来是芷鱼求了郁青,郁青才会答应转手助你对付林家。”
这时候,方添哲的身子终于颤动了一下,抬眼看着叶梦仪,黝黑的眼眸中闪着诧异的光。
叶梦仪继续说,“郁青给芷鱼开的条件是回国后跟你离婚,然后将她名下所有拓远集团的股份都过给他。”
方添哲还是坐着没有反应,良久后,他的脸上又绽开了一丝冷笑,问叶梦仪,“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昏倒住院时。”
方添哲心里更疼,心情更复杂。他觉得自己尊严尽失,确实就是一个笑话,自言自语道,“她把我当什么?懦夫么?竟拿我们的婚姻跟别人做交易,我宁愿当初死在泰国!”
“不,儿子,”叶梦仪知道他百感交集,又安慰他道,“芷鱼想跟你离婚,最主要的原因是她担心自己会克死你。方郁互荣衰,她说那是郁家百年的诅咒。她不得不信……”
“狗屁,全是狗屁!”方添哲怒声打断叶梦仪,歪着站起身,有些失控地说,“我去找她问清楚,我自己去问她。”
“不要儿子,你现在别去打扰她!”叶梦仪焦急喊着、追着,想要拖住他。
其实在一个小时前,端芷鱼已经醒了。她不想见到方添哲,明说了不想见到方添哲。
方添哲横冲直撞地闯到端芷鱼的病房,扶着门把手,站在门口看着脸色极为苍白和憔悴的她。
她的头部缠着几层绷带,眼神透着无助和悲凉。她靠着枕头坐着,端母正给她喂清粥吃。
方添哲的心又是一阵抽痛,原本夹带在身上的那股戾气倏然消散,轻声说,“我有事情问你。”
端芷鱼看到来人是方添哲,缓缓将头偏向另一边,不与他对视,道,“请你离开行吗?饶我一命行吗?该承认的和不该承认的我都承认了,不需要回答你任何问题了。走。”
方添哲不动,也很淡定,道:“我就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要跟我离婚,到底为什么?因为诅咒和郁青吗?”
端芷鱼笑了笑,“什么诅咒?这世上有诅咒吗?你以为我封建迷信啊?我也最后回答你一遍,离婚是因为我不爱你了。你自己有多暴力,有多不好,你自己清楚。与高枫和付老师相比,你真谓一无是处。”
“我懂了。”方添哲漠然,一手捏紧了拳头,扭头离开。
端芷鱼咬了咬牙,后脑勺的伤令她神经麻痹,却依然抵不过心上的疼,她告诉自己:这一切会过去的,会结束的,会过去的……
方添哲开始彻查这件事。他给c市所有的媒体都施了压,绝不许报道一个字,否则有他们好受。
尽管如此,但是网上还是有很多匿名的网友写了很多负面的文章。有的说拓远集团的董事长夫人端芷鱼和董事长的表哥付岗科在酒店偷情被捉奸在床,有的说骚性败露的端芷鱼被方添哲打昏后独自住院,有的说完全失宠的端芷鱼很快就会被赶出方家大门。
方添哲默不作声,将这一切都闷在心里,不发表任何言论,也不做任何澄清或解释,他不想被人看出他的绝望和脆弱。
李康的人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查到了许多的要点。前天,端芷鱼是被虎义帮的内务总管四海骗到神州国际大酒店的,她是去找方墨玮的。而付岗科,他跟高枫关系要好,受邀高枫的晚宴,不料席间喝醉了酒,郁青的手下便给他开了一号房间,3706。
李康的人还查到3706号房间内曾被点放过一种迷香,所以端芷鱼和付岗科才会睡到昨天上午十一点多钟,然后一起醒过来。
方添哲相信这是真相,全是郁青在背后使坏。前天上午端芷鱼确实给他打了电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