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昌距北京城数千里,中间跨越北五省,多山岭、河流,本是众多绿林好汉踞虎盘龙之地。大明帝国对内忧极为重视,地方一旦出现匪患,官员须全力应付,不少官员因剿匪不力而乌纱不保。所以当今江湖上山林悍匪及其少见,豪侠之士若是不满朝廷政绩,不愿参军入伍,便会组建一些武馆、镖局,教习弟子,专心研习武艺。久而久之,武馆倒也成了一支不可小视的地方力量,新官上任,必然会逐一拜访这些地方武馆的馆主,打理好其中的利害关系。
拜别楚王,陈奉带领着陈嵩、胡奎等四名锦衣卫、唐三、杜遇、邱晓晓以及五十名随从,押着冯应京,浩浩荡荡地踏上了回京之路。
湖广巡按支可大生怕百姓生事,湖广境内沿途一路派官兵保护,稍有异动,便可武力镇压,是以湖广百姓虽恨陈奉,也是不敢轻举妄动,无可奈何。
杜遇没想到邱晓晓也会跟着队伍,心中叫苦不迭,一路上总共只讲了三两句话,生怕露出破绽。唐三对杜遇突如其来的冷默搞得大为不爽,因为与胡奎等人有隔阂,一路上能说话的只有杜遇,可这一路上杜遇对自己总是不理不睬的,心中更觉气闷。
走了三日,队伍终于走出湖广境内,陈嵩让随从加强戒备。果然,接连几日有几批刺客趁夜偷袭,但武艺低微,很快便被陈嵩、胡奎等人打发掉了。
这日队伍行至河南汝宁境内。这一路上,陈奉队伍每到一处,当地官员无不早早在地头迎接,大拍陈奉马屁。可到了汝宁,却不见一兵一卒在此接应,陈奉大为恼火,尖声道:“这汝宁是何人管辖,怎的如此不懂规矩。”
胡奎道:“回公公,据属下所知,汝宁知府梁征与冯应京同年考中恩科,为官后两人私交甚密,属下猜想如今公公捉了冯应京,梁征心怀怨恨,是以不来迎接。”
“哼,一个小小知府也敢与咱家作对,胡百户,咱家让你现在就去汝宁城,把梁征抓也给我抓来,咱家今日一定要让他明白什么是朝廷的规矩。”陈奉怒道。
胡奎应了一声,刚要带着三个手下离去,前方突然传来一阵狂笑,笑声中似乎带着佛门狮子吼的内力,陈奉众人无不紧紧捂住双耳。陈嵩功力深厚,连忙向陈奉体内输送内力。那笑声持续了盏茶功夫方停,陈奉一队人马倒了大片,仅剩陈嵩、邱晓晓、胡奎、杜遇等数十人护在陈奉身前。忽听一声龙吟虎咆的暴喝,宛若白日打了个惊雷,吼道:“梁征不来迎你,和尚来迎你如何?”话音刚落,只见迎面走来一个胖大和尚,身长九尺,腰围甚宽,巨眉虎目,密髯如狮,左肩上架着根碗口粗的木棍,腰间别着个葫芦,腆着肚子,大摇大摆地向众人走来。
陈嵩心知遇上高手了,忙跳了出来,运起内力,高声道:“在下雪山派陈嵩,敢问前辈何人,为何与我等为难?”
“原来是左逸江那老儿的弟子,和尚今日卖左老儿一个面子,你走吧,但其余人通通留下。”那和尚喝道,表面虽是卖给雪山派一个面子,其实丝毫没把雪山派放在眼里。
陈嵩不紧不慢道:“前辈既知家师名号,还请看在家师薄面上,放过我等。”
“哼,和尚放你一个已算是大大开恩了,你这小辈居然敢跟和尚讨价还价,这样吧,所有人都可以走,阉贼陈奉留下。和尚吼道。
“前辈,陈奉乃晚辈义父,如若前辈与晚辈义父为难,请恕晚辈不能答应。”陈嵩道。
那和尚一听此言,顿时勃然大怒,吼道:“和尚一路东来,所到之处无不听到怒骂陈奉之音,可见此人必是穷凶极恶,理应诛之。小子认贼作父,和尚今日看来不必给左老儿留情面了。小子,你若想保住陈奉,便来问问和尚肩上这杆棍子吧。”
邱晓晓在一旁听那和尚出言不逊,怒得紧咬银牙,娇斥道:“臭和尚,少瞧不起人,本姑娘今日便会会你的棍子。”说完便要出手。
陈嵩连忙阻止,低声道:“邱师妹,我们还没摸清那和尚的底细,千万不可轻举妄动。方才听他那一阵狂笑,仿佛其中夹杂着少林的狮子吼功,想必此人是少林出身,你我只要报出各自门派,相信少林不会不给雪山、南海两派面子。”
那和尚见陈嵩不答,喝道:“听闻左老儿的剑法很有独到之处,轻功更是天下无双,和尚今日便用一套醉八仙棍法,来领教领教雪山派功夫,你这小子若是能与和尚大战三百回合,兴许和尚打得兴起,便将你等放了,哈哈。”说完放下肩上木棍,拿起腰间葫芦,上来就是一大口,嚷道:“好酒!”
“前辈,我身边这位姑娘是南海派掌门邱夫人的千金,请前辈看在雪山、南海两派与少林的交情上,别妄动干戈,大家以和为贵,岂不最妙。”陈嵩道。
“妙个屁!呵呵,和尚酒已喝了,兴头起来,管你什么少林、雪山,不陪和尚打一架,便休想走,小子、丫头,你们并肩子上吧。”和尚笑道。
陈嵩见这一仗在所难免,只得拔出宝剑,凝神对敌。雪山剑法讲求以静制动,后发制人,是以陈嵩绝不仓猝出手,必是等那和尚先出手,再伺机找出破绽,一击制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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