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日,萧瑜都没有半夜在戏台出现。隶祀觉得奇怪,和凌琰一块在白天去了一次和瑞班。和瑞班的练习还是和以前看到的一样,所有人都在按着分工各自进行。只是顾卿似乎不在。
萧瑜刚下了戏台,站在一边看小师弟们练习。隶祀远远看了会,总觉得萧瑜的精神比前阵子更差了。
此时,顾卿拿着几柄长剑回来了,见了隶祀和凌琰便停下来行礼。
“两位公子似乎对戏很有兴趣,常常看到你们来。”
隶祀笑了笑,总不能说是因为你的师弟太古怪了我们才常常来,干脆也不答。
“这些剑是?”凌琰指了指顾卿手中的剑,问道。
“是戏里要用的。之前的几柄出了点问题,样式什么的比较特殊,就怕小师弟们说不清楚,干脆我自己去找工匠重新弄。”
“我怎么看着,萧瑜的精神不是太好?”
一说到萧瑜,顾卿长长叹了一口气:“是啊,也不知道怎么了,一日比一日没精神。起先还当他夜夜出去练太累了,现在不练了却也不见好。”
“不练了?”
“他脸色很糟,眼下黑得连粉都快盖不住了。我和师傅商量着不能让他再这么下去,就在他晚饭里下了点药,让他吃完了就睡。唉,他就是自己把自己逼得太紧了。”
隶祀从腰间解下一个小袋,取出几颗药丸交给顾卿:“这药能让萧瑜睡得好一些。每天半颗,睡前冲水化开让他喝下去。”
顾卿有些疑惑,但还是收下了。
等顾卿走远了,凌琰才慢慢开口道:“心病还需心药医。这些药丸,帮不了他多少。”
那药丸是用条草果实和鬼草果实炼成的,条草的果实能驱除妖邪的迷惑,鬼草果实能使人乐观,忘记忧愁,又在里面加了些宁神舒心的药草。这药常用来给受妖邪困扰而精神抑郁性情焦躁的人减轻痛苦的,对于萧瑜的心病来说,并不能药到病除。
“我明白。但总比,什么都不给要来的好。”隶祀边说,边伸手握住了凌琰的手,“也许是我在给自己寻一份心安吧。随他发展下去,结局已经能够猜到。既然如此,要我熟视无睹真的很难。凌琰,为什么每一次都是看到的太多,能做的却那么少?我还是没有办法心平气和地看一个个认识的人走向毁灭,易和泉是,锦瑟是,我都知道,却什么也帮不了。也许是因为我还没有‘麻木’吧……爷爷呢,他能心平气和地看一切发生吗?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我真的讨厌这样,现在我帮不了的是我认识的人,以后会不会是我熟悉的人?凌琰,我不想有一天,我帮不了你……”
隶祀说得很轻,凌琰听得清楚。他不晓得要怎么去安慰,也许并不需要安慰,他只是用力地回握住隶祀的手,一直一直不松开。
萧瑜转身看了看远处的隶祀和凌琰――注意到了两个人紧紧握住的手,他又侧过头去看顾卿。顾卿在手把手地教师弟们练手势,以前他也是这样教他练功的。萧瑜还记得那双手的感觉,很厚实,掌心有很多茧子,摸起来很粗糙,却很暖很暖。
扯开一个淡淡的笑容,有些苦有些涩,如果我握住你的手,你会不会回握,就好像那两位公子一样?
萧瑜并没有伸出手,他只是将它拽了起来。太害怕,害怕答案是自己不想面对的那一个。
未济在宫中闲逛到掌灯时间才回宾王住的宫殿。进了院子就见主殿的门微微开着,未济抓抓耳后的毛,蹑手蹑脚地走向主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