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场很大,厚厚的积雪让没有月亮的夜也亮堂了几分。此时的围场没有了白日的热闹,完全的安静下来。一匹骏马打破了这种宁静,向着一个方向不停地狂奔。
宾王一手紧拉着缰绳,一手拿着火把,他并不知道小狐狸会藏身在哪里,只能靠着感觉寻找。宾王自嘲着抿了抿唇,他做人行事向来都是凭依据、有准则的,最不信的就是靠感觉,而此时,他除了这最不屑的东西外,竟然没有丝毫办法。
马蹄在雪地上留下的印子很快就消失了,宾王寻了一个时辰却没有寻到一些痕迹。在茫茫白色中寻找一只银狐,本就是如大海捞针一样。宾王干脆跳下了马,牵着缰绳一步深一步浅地走,他想叫唤小狐狸,却不知该叫什么――他并不知道他的名字。
深夜更冷,积雪湿了鞋子裤子,虽然是在行走,但还是让整只脚都麻了起来。宾王不敢放松,估摸着方向朝深处继续走。看了看一片白色的世界,他不住地想,若那只狐狸真的是与他有不解之缘,希望他能知道自己在找他。
一声长长的狐嗥穿透了这个几乎死寂的世界,在这样的夜里显得异常的清晰。那个声音里带着些低述,带着些痛苦,带着些无助,声音的主人的心情通过这个在宣释着自己的不安。这个声音,让他想起了那只在园中徘徊的小小身影,那日坐在他边上乖巧的少年,宾王的心也不禁狠狠一震,那只小狐狸,怕是伤得不轻了。
好在他的声音让宾王大概知道了他所在的方向,急忙调转马头赶过去。行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宾王在一个几乎被雪覆盖了的小山洞里寻到了未济。
未济听到人的脚步声,机警地将身子隐进雪色里,偷偷观察着前方的情况,直到看清楚来的是宾王后,才慢慢挪动着步子,冲宾王低低呜呼了一声。
宾王听到声音,栓好马儿过来,见未济蜷缩着身子躺在雪地里,上前两步将他抱起,发现未济的右后腿受了伤。观察伤口,应该是箭尖擦着腿划过给割开的,虽然不是很严重,但出了些血,行走很不方便。未济应该是自己处理过伤口了,但他这个样子,显然是无法包扎的,化作人形又不及这个样子暖和。宾王看着未济脚上的伤,眉头更加紧了几分。
未济没想到会有人来寻他,隶祀缩在帐篷里铁定没想到他会出事,准想他大概是在围场里玩疯了不想回去,而宾王更是不可能知道他来了这里,即便知道了能来找他,以他一个平凡人,在这么大的地方找到他也几乎是不可能的。未济抬头看了看宾王的表情,知他是在担心,寻自己也不容易,突然觉得自己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未济缩到宾王的怀里,使劲地蹭了几下,想表达自己的歉意。
宾王见未济这个样子,一时一愣,待回了神,也不好再板着一张脸。他默不作声地撕开了衣服的下摆,小心翼翼地替未济包扎伤口。未济也不敢动,即使是怕痛,也乖乖地抬起受伤的后腿让宾王处理。全部弄好了,宾王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这时未济温热的体温让他有了已经寻到他的实感,紧张的心情缓缓放松下来。
“你分得清方向吗?营地在哪边?我已经分不清了,若你也不知道,我们只能在这里过夜了。”宾王拍了拍未济的脑袋,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