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个。”小荷花从衣兜里掏出另一个香包,紧紧地捏在手里,有些不自然地望着五伢子。
“怎么,还有一只?也是要送我的吗?”
“这是我要送给家仁的。”小荷花紧锁着眉头,“奶奶病了,我不能去码头送他去上海了,你帮我把这只香包送到码头上去,好吗?”
五伢子刚才还喜上眉梢的脸色立刻变得黯淡下来,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小荷花。他看到她手里紧紧捏着的那只香包上绣着鸳鸯与荷花。
“你帮我跑一趟吧。”小荷花把捏在手里的香包塞到五伢子手里,“一定要交到他手里。”不容五伢子应答,她早已跑回马老太太的房间去了。五伢子傻傻地站在院子外,他把两只香包举在手里看了又看,情不自禁地抚摩着那只绣了鸳鸯小荷花的香包。那是寄托了小荷花爱情的信物啊,可为什么要让他去传递这份感情呢?难道她真的一点也不明白自己对她的心意?五伢子忍住泪,顺手把绣了鸳鸯的香包塞进内衣兜里,手里捏着那只绣着山水的香包,飞也似地往码头的方向跑去……
“荷花。”五伢子从内衣兜里那还带有自己体温的鸳鸯荷花香包,紧紧地贴在脸上,他感觉到它好温暖好温馨,难道这就是他想要的爱情吗?一种叫作单相思的爱情?“荷花,你真的不知道我是喜欢着你的吗?”五伢子泪眼潸然地把鸳鸯荷花香包放在嘴边,轻轻地吻了又吻,小荷花俏丽的面容在他眼前闪过。
他知道这是他这一生最大的奢望,他也只能静静地偷偷地这样幻想,因为小荷花已经不可能再会属于他了,她是王家仁的未婚妻。从前,他每天都要提防着那个想要“偷香”的王家义,现在倒是不用防他了,可人算不如天算,小荷花还是跟王家大院的男人订了亲,只不过那个男人从王家义变成了王家仁。马家上上下下的人都很喜欢王家仁,马老太太更是喜欢家仁喜欢得发紧,一得空就要跟保娘唠叨,说家仁有多么好多么好,小荷花嫁了他她死了也算瞑目了。保娘也说这是小姐的福份,找了这么好的姑爷。马老太太一听这话,更是满脸露笑,叹一口气说:“这辈子,就算这桩事我是做对了。多亏了湘萍,如英死了后,她就仿佛荷花的亲娘,什么事都要替荷花操把心。”
五伢子任由泪水浸湿了香包,泪水混合着香气散发出一种令人眩晕的气味,五伢子越哭越伤心,他想,这辈子自己与小荷花再也没有缘分了。月亮已经在他头顶上悄悄停下了脚步,仿佛也在偷看这个苦情人的辛苦心事,不肯离去。月里的嫦娥,月下的五伢子,同样的相思,同样的伤悲,他们的心思惟有对月诉说,可惜月亮什么也听不懂,也猜不太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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