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的老婆坐在火边上杀猪似的哭叫着,骂齐永福不该当这遭雷劈的支书。齐永福累得一身是汗,见火势太大,也不再扑打了。反正是在墙外面,今天又没风不会火烧着房子。他心里明白这一定是有人故意点的,因为火是从里面向外着起来的。
齐永福看看旁边看热闹的人群,他知道自己是伤人太多了,又看了看还在哭喊的媳妇,大声骂到,“哭啥!不就是几亩玉米秸吗,着了更省心!”说完瞪了围观的人们一眼,人群就散了。
火还在着,把那堵墙熏的像黑锅底一样。
火是李瘸子点的。他如今正坐在自家炕头上,望着窗外熊熊的火光喝酒呢!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说,“姓齐的,今天就算便宜了你,再敢惹我让你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说完他端起一杯酒,“咕咚!”一下喝了下去,然后抄起桌上的一颗煮熟的狗脑袋就啃。
那狗头龇着牙,眼睛已成了两个窟窿。猛看见好像李瘸子是在和一个骷髅亲嘴儿。
一晃十多天过去了,明天就是小年,曹三儿却一直没回来。香莲在家等的有些心急忙着去打听,结果和曹三儿同去的人都回来了。问他们曹三儿的下落,都说和一个当地人走了没说去干啥。这下香莲心里可就慌了神儿,她知道他家在内蒙古没亲戚朋友,该不是被什么人骗走了吧!可是人家骗他一个老男人干啥?她突然后悔不该给曹三儿兜里装二百块钱,该不是有人见财起歹意?那也不应该呀!才二百块钱!值得杀死一个人吗?香莲满心的疑惑。后来香莲又细打听才知道,曹三儿不但支走了这次的工钱,还向每人借了二百块钱,说是串亲戚用,等回来的时候还。
香莲再也待不住了,忙不迭的跑到了曹三儿的大姐家。
曹三儿的父母死的早,留下他们姐俩儿。曹三儿的姐就嫁在了本村,所以来往的十分亲密。大姐一听兄弟的事儿也没了魂儿,大呼小叫的嚷自己的男人。从外面进来一位中年人,络腮胡子,戴着一副眼镜,手里还拿着一本书,他就是曹三儿的大姐夫杨广义。
杨广义是村里的土秀才,没事就爱看个书,研究点新技术啥的,其实他也就是初中毕业文化并不高。不过他可是村里人心中的知识分子,谁家的葡萄长了白粉病,苹果平白无故的落在了地上,牛胀了肚不吃草都爱找他来看看。多半儿他都能想出好的办法,所以乡亲们都亲切的叫他“杨大拿”。
“你这女人瞎叫个啥!没一点文化!”杨大拿进门就数落老婆。
杨大拿的老婆忙说,“当家的,孩他舅去内蒙古好多天没回来,恐怕是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