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曲集是个不大的城镇,却是整个全罗郡最有名的集市之地。此城的规模虽然不大,但城池四周俱是开阔地,平日里商贾大户、贩夫走卒,都聚集在这里城镇及周边,相当热闹繁华。现在的阳曲集已经聚合了大约八万军队,暴民军黄、青、黑、红、白五大旗主力除红旗军一支以外,都已聚齐。城内,四旗的首领们坐在一处正在军议。
黄旗军正式暴民盟主陈润昌的部队,不过现在他的座位空着,只在旁边设了两个小位,一个是代表黄旗军出席的陈润昌之子陈宪坐着,另外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俊雅文士是盟军总军师丁兆宇。坐在左首的青旗旗主杜建正在发言,“既然府军已经损失了大量兵力,又有红旗军挡在他们前面,我们何不速速进军,以成合围之势。”
丁兆宇道:“两个时辰前从红旗军的战报来看,局势还不明朗,府军的主力并未到达。如果我们贸然进军,很可能出现危险。不如在此坐等。万一红旗军真的支撑不住,府军即便攻来,我等以逸待劳,兵力又远超对方,也是十成的胜算,所以根本不必犯险。”
杜建道:“军师之言也有道理,不过我们已经近两个时辰没有联系到红旗军了。万一红旗军支撑不住,府军趁风雨尾随溃军而来,我们该如何是好?”
丁兆宇正要接口,斥候来报,“红旗军溃败,沈旗主下落不明!”在场众人闻言都是一惊,几乎同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陈宪问道:“那府军的动向如何?”斥候回道,“府军正在列阵,象是在防备,没有进攻的动向。”
杜建道:“府军肯定是在整顿军势,准备进攻,咱们还是早早行动吧。”
黑旗军旗主姜贵庆道:“不急,按道理府军不会那么容易就知道我军的集结地点和意图,说不定他们是被我们偷袭怕了,才整军列阵,小心防备的。如今既然敌军意图不明,我们也应该多派斥候,四下侦探,防止府军耍什么阴谋诡计。”
陈宪点头道:“姜旗主言之有理…………”
白旗军旗主谷立勇打断了他的话道:“各位,府军兵力虽然不多,但都是天下精锐,我们虽有数万大军,却多是乌合之众。本来偷袭还有胜算,如果堂堂列阵,与府军正面对抗,恐怕很难取胜。我认为应该及早撤兵,再寻机会,不可力敌。”
众人都看向他,杜建更是怒道:“老谷,你怎么成了缩头乌龟?我们以八万之众,随时可以把府军包围,再一口吃掉,有什么好怕的。”
谷立勇道:“我这是为了联盟全军着想,府军就是想趁我们聚在一起的时候一网打尽,我可不傻,不会拿手下一万多弟兄的性命当儿戏。”
杜建一脚踢翻了椅子,骂道:“妈的你姓谷的想临阵退缩,坏我们的大事,老子饶不了你!今天就在这里废了你!”
谷立勇拱拱手,说道:“各位,我们本来是盟军,如果真的窝里斗,我谷某人也自问不怕哪个。只不过为了大局着想,不愿与在座各位结仇。这次联盟军聚在一处,我白旗军虽然兵力最弱,但带来的粮草可不少。谷某既然劝不动各位退兵,就先告退了,粮草留下一半,算是支援各位杀敌了。就此别过,”说完看来一眼还在瞪着自己的杜建,说道,“如果有人想在背后捅刀子、下黑手。嘿嘿,我这万把白旗军的弟兄可也不是吃素的!”说完,头也不回,出门而去,留下来一屋子人发愣。很快,人喊马嘶声传来,白旗军竟真的退走了。
杜建怒气冲冲向外便走,陈宪喝到:“杜旗主干什么去?”杜建道:“老子带本部人吗杀光白旗军!老子拿谷立勇这个王八蛋的脑袋祭旗!”
姜贵庆一把拉住他,劝道:“杜旗主息怒,如今沈旗主兵败下落不明,谷旗主又含怒而去,你就冷静一下,不要再分散我军兵力了。这样只能白白让府军得利。”杜建气哼哼的不再说话,拣了个椅子坐下独自生气。
丁兆宇笑道:“各位不用再吵了,白旗军此去并非没有好处。行军打仗最怕号令不齐。谷立勇定是早有了怯战之心,若留他在身边,到斗最激烈的时候白旗军突然撤离,会使形势于我军更加不利。此番所在众军兵力强大,少他一个万余人的白旗军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