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陪着我和我作别了和嫔,到了承乾宫门口,看着我道:“我不进去了,你去吧,放心,她不会怎么样的,最多不过说两句,老爷子哪儿,我们爷也在,会帮着说话儿的,不过,你要小心些千万不要言语上顶撞,不然事情就更不好收场了。”
我点点头,苦着脸迈步进了承乾宫。
进了东次房,宜妃正闭着眼斜靠在暖炕上,脸上阴云密布,头上也散着,一点儿首饰都无,兆祥在旁边伺候着,我连忙跪下叩头,道:“媳妇儿给额娘请安了,代爷给您请罪了,还请额娘保重身体,莫要生气伤了身子。”
宜妃半晌没有说话,我犹豫着又说了一遍,听得耳边传来哼的一声,宜妃冷冷道:“你们眼里还有我这个额娘吗,什么叫长者赐,不可辞,知不知道,还是我这个当额娘的,连指给他个伺候的人,都不行了,老九媳妇儿,你倒给我说说看,这算不算忤逆!”
我心里打了突突,这忤逆两个字足以要胤再翻不得身了,究竟昨儿晚上闹到了什么地步,居然让宜妃说出这么严重的字眼儿来,为了自己平静的生活,我也不能让胤出事,我可不想陪着他去住宗人府的大牢,身子紧贴着地面,惶恐道:“额娘万不要这么说,儿子和媳妇儿万万担当不起,一来爷昨儿晚上喝了酒,心思不清,说话自是不能作数,这二来,额娘要指人,也不用爷点头,该是媳妇儿准备一切事宜才是,额娘身边的人能来照顾爷,是额娘对我们爷的关爱,不论怎样,都断断算不得忤逆二字,还请额娘明鉴。”
宜妃口气缓和了些,淡淡道:“嗯,你这话到也有理,可恨着老九昨儿晚上居然口口声声再不纳妾,想来,也多半是喝多了,罢了,反正也得明年再说了,到时这事儿媳妇儿你来办也就是了。”
“是,媳妇儿遵命。”我松了口气,道:“额娘如果无事,媳妇儿要去见皇阿玛了,我们爷不知怎么顶撞了他老人家,正在南书房罚跪呢,虽说这朝政大事论不到媳妇儿说话,不过媳妇儿身为皇家福晋,素日里不能对我们也善尽劝诫之责,还是要去请罪才是。”
宜妃有些惊诧,盯着我道:“南书房罚跪,”又向兆祥道:“怎么没人回禀,万岁现在何处。”
兆祥忙跪下,道:“主子才吃了药,奴才不敢惊动,请主子恕罪,万岁爷他已经回了养心殿。”
宜妃下了炕,让我起身,命人赶紧换衣裳梳头,道:“咱们一块儿去,这老九向来不怎么讨他皇阿玛喜欢,别再出什么大事儿,我不放心。”急急收拾完了,拉着我直奔养心殿。
养心门外站着两列黄马褂的侍卫,门口站着四个小苏拉,远远见宜妃来了,赶紧进去通禀,待我们到正门时,魏珠已经迎了出来,给我们行了礼,宜妃让他进去回禀,兆祥笑着挨上去,送了个玉佩上去,魏珠笑着接了,向我们告罪,转身回去。
不多时,出来带我们进去,进了东暖阁,南室玻璃窗下的通炕上,一个身穿石青色长袍的人正俯身在小炕桌上两大摞厚厚的奏折间,手上的朱笔正不停的批阅着,我随着宜妃屈身行礼。
“你们来了,”康熙没有抬头,轻挥了挥手,让我们平身,浑厚的嗓音,中气十足,并不让人感觉是一个近五十岁的老人,不过他灰白的头发还是透露出真实的年龄,我很吃惊自己在这时候还能想起为我那如花似玉的和嫔小姨抱屈,想起一句唐诗来,一树梨花压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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