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晚饭,让人把浴桶放到小耳房里,注满了水,我静静躺在里面,温热的气息熨帖着每一个毛孔,拈起漂浮的花瓣,又淘气的吹掉它,铃儿水儿拿了舀子舀水,清洗着我的头发,洗干净后,我让她们出去,自己跳出来,拿了旁边的沐巾抱起头发,穿了小衣,才让人进来服侍,我实在不习惯光溜溜的对着别人。
“小姐,再等一会儿,头发要是不干透了就睡,明儿早上该头痛了。”雪儿拿着梳子轻轻顺着我已经半干的头发,我坐在暖炕上围着羊毛毯子,上下眼皮儿直打架,珍珠几个拿了干净的手巾不停的吸着我头发上的水分。
等到雪儿终于说可以睡觉的时候,我立马趴在床上,一下也不动了。
东城边儿上的八贝勒府书房里,八阿哥灯下翻阅着案头厚厚的公文,不时拿起笔来添注,眉头皱的紧紧的,门帘掀起,八福晋锦荣轻轻的走进来,看着仍旧沉思的丈夫,笑了下,走到身后给他按着肩膀。
“你怎么来了,”八阿哥停下手中的笔,将妻子拉到近前,捂着她的双手,道:“不是让你住一天吗,这大晚上的折腾什么,岳父的身体可有起色了?”
八福晋依着丈夫坐下,道:“太医说没事儿了,只是以后行走怕是不太方便,好好调养就是了。”顿了下,道:“我明儿想去看看九弟妹去,她这回来我还没见着呢,听说今儿进宫去了,想是不碍了。”
八阿哥点了点头,道:“去看看也好,她如今一人住着,你过去和她说说话儿,今儿五嫂送信儿来,后儿过生辰,让你听戏去。”
八福晋冷哼了声,道:“我才不去呢,看着她那副摸样我就来气,好像别人都欠她银子似的。”
“好了,你呢,爱去便去,不爱去就在家称病,让人送了贺礼过去,全了礼数就是。”八阿哥笑着揽过自己的妻子,宠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子,道:“你要是去看九弟妹,也顺便看看你的表哥去,他最近身子也不大好,马上要进腊月了,内务府事情太多,这两日也没去看他,我瞅着他有些悔意,你也劝劝弟妹,总是一家人不是。”
八福晋冷冷笑道:“你别跟我打着花呼哨,老九病了,那是活该,女人就合该让你们欺负不成,悔意,早干嘛去了,我听阿玛说了,他在江南和京里的生意最近怕是不大好吧,偷漏税银,强买强卖,好几起了吧,好像还有一起吃坏了人的,查封了不少,我看他是银子没了,心疼的,要我去劝,我才不给他当枪使。”
“你这嘴巴就是不饶人,随你吧,你先去睡,我怕是还得熬一宿了,皇阿玛明儿等回话儿呢。”八阿哥无奈的笑笑,又握起了笔。
八福晋哀怨的看了他一眼,丈夫清瘦的样子又让她心疼道:“是不是内务府又缺银子了,唉,每年都是这样,年关又得一大笔银子,你别急,总有法子的。”
八阿哥点点头,让她回去,自己又埋头疾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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