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啊,我也觉得人家的年龄算不上很大啊。人家是领导干部,领导干部的寿命就不能和我们平头百姓相提并论,他吃得好,喝得好,住得好,医疗保健条件也好,再活个十年二十年肯定是没问题的。红珊嫁了这样的男人,一辈子吃香的喝辣的,享一辈子的福,这是多好的事啊。退一万步讲,就算红珊嫁给他之后,他没活几年就死了,那又有么子要紧呢?他前面的那个老婆早就死了,他唯一的小孩也嫁到天津去了,他留下来的房子票子不全是红珊的吗?他当了一辈子的领导干部,留下的存款没有百来八十万,至少也得有个十万八万的吧。到那时,红珊既有房有钱,又年轻漂亮,难道还怕嫁不出去!我敢保证,到时想娶红珊的男人会排成长队,数都数不清呢!”
张红珊的三嫂对几位男人的态度也很不满,她跟在二嫂后面表态说:
“就是啊,我也觉得人家的年龄算不上很大啊。就算大了那么一点,那也是合情合理的,如果他只有二十岁三十岁,又哪能当上堂堂的县长?顶多也只能当个小小的乡干部吧。就说他现在,想找个既有文化有工作长得又漂亮的女大学生做婆娘,那也不是件难事啊,我听说县政府就有好多年轻女人都争着想嫁给他呢,可他哪个也没看中,偏偏看中了咱家红珊,这是缘份是天作之合啊。当然唷,我也不否认,红珊如果嫁了他,别人免不了要在背后指指点点,自己肯定要受点委屈,但总体而言还是蛮划算的,不但自己可以过一辈子的好日子,我们张家所有人都会沾光啊。大家想一想,他是堂堂的一县之长,他只要一张嘴或者写个条,你的三个哥哥就可以不当农民了,弄到乡政府去当干部那还不是小菜一碟?我们这几位女人虽然当不了干部,但只要你红珊在他耳边吹吹风,让他把我们安排到哪个厂当个工人,那也是完全可能的哟。到那时,我们张家在刘村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家庭,管他谁当支书当村长,见了我们张家人还不老老实实的。那些老百姓就更不用说了,准会三天二天就有人找上门来求咱家帮他们办事呢。”
张木匠听了三位儿媳妇的表态之后,脸上的阴霾渐渐消失,浮上了一层明亮的阳光。他扭过脖子,把充满期待的目光软软地落在张红珊的脸上:
“红珊啊,我觉得你三位嫂子说得蛮有理呢。你的想法呢?”
张红珊用平静的目地看了看她爹,又看了看她娘,又看了看她的三个哥哥以及三位嫂子,然后微微地笑了笑说:
“爹娘养我到十七了,爹娘的恩情我永远不会忘。我是个不争气的命苦人,这一二年来净给爹娘哥嫂添麻烦了,我对不住大家,对不住咱张家,在此我向爹娘和哥嫂道个歉,请大家原谅。至少我嫁人的事,就由爹娘哥嫂决定吧。我感冒了,头有些晕,我先回房睡觉去了。”
目送张红珊离去之后,张红珊的爹娘及哥嫂长长地松了口气。他们掩上门,低声而热烈地讨论着张红珊出嫁前的各项准备工作,同时也激动地规划着张红珊出嫁后张家美好的建设蓝图。
在此过程中,张木匠的婆娘忙里偷闲地熬好了一碗姜汤,准备送到张红珊屋里让张红珊喝下去治一治她的感冒。可是,张红珊的门关得紧紧的,推了几把也没能推开。张木匠的婆娘轻轻地敲门,同时低声叫唤:
“红珊,你睡着了吗?红珊,你起来一下哟,娘送碗姜汤来给你喝哟。”
张木匠婆娘的敲门与叫唤没有引起一丝一毫的反应。张木匠婆娘便用力地敲起门,并提高声调叫唤起来:
“红珊,开开门,起来喝碗姜汤再睡哟!”
可张红珊的屋里仍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
就在张木匠婆娘满腹狐疑时,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突然窜入了她的鼻子。张木匠婆娘手中的碗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她扯开嗓子对着堂屋哭叫着:
“不得了啊,你们快来啊!红珊出事了啊!”
张红珊的确出事了。她进了自己的房间之后,轻轻地锁住了门,熄了灯,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之中,用镰刀在自己的手腕上划出了几道深深的裂痕。她咬紧牙关,寂静无声地坐在地上,她的鲜血如溪水般在地上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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