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浦这时已经从最初的震惊中拔出来,恢复镇定。他巡视着惨不忍睹的一切,用力长长透口气,如卸千均重负,缓缓地说道:“苍天有眼!大家放心吧,官爷安然无恙!”
李大信忧心如焚疑虑重重,却满怀希望地问道:“张公,咱兄长真的没事了?”
张浦认真地点头:“没事!你去西边黄河边看看,看看有什么遗留的痕迹没有。”
李大信应声而去。黑木疑虑地问道:“爷,咱们官爷真的没事了?爷凭什么敢这么说?”
张浦坚定地说道:“官爷命系于天,岂是人力所能加害?”
黑木道:“既是这样,爷刚才为何也那么紧张,急得口吐鲜血,这会儿脸还白得唬死人。”
张浦苦笑:“上天也有算错帐的时侯,怎能不叫人担惊受怕?爷也是肉眼凡胎的人,不是先知先觉的神仙。乍看惨境自然惊心。”
张浦话到此,从容不迫地坐在地上。
黑木仍旧不敢相信地问道:“公子爷,怎么就见得官爷没事了?”
张浦笑道:“你就不会自己动动心?倘若来袭者捉住或杀害了官爷,还有必要焚烧草原,将眼儿砦夷为平地吗?”
黑木恍然大悟,欢笑道:“对呀!一定是他们没找到官爷,气极败坏......咱怎么就没想到......”
“你就是不肯多动心......”张浦突然停顿,指着天空笑道:“闪电来了,好了,好了,真的没事了。”
黑木随着张浦的目光,看到一星白点,出现在天空,越来越大,最后显现出海东青王闪电的身影。
闪电远远地就发现张浦,一头扑下,噗地一声风响,落在张浦肩膀上。
张浦爱抚地抚摸着它铁钩般的利爪,歪头亲它一下。它不仅仅是张浦同李继迁友情的见证,还是张浦的救命恩人。
过了一会,阿古大甩着两条长腿,出现在张浦面前,惊喜交集地说道:“张公安好受惊不小吧官爷安康,现在黄羊坪。就盼张公,望眼欲穿!”
张浦沉吟道:“知道了。这是何时的事?其他人怎么样?”
阿古大沉重地道:“是十天前的事。前来会盟的许多族长和随从,及五百铁骑及千余帐族人,死伤殆尽。无数牛马被掠夺,老夫人和夫人及公子等下落不明。损失严重。”
张浦眉头紧锁,急切地思索道:“这么说来,老夫人及夫人和公子阿移,应该是被宋军俘获了。但愿来得及。阿古大,你尽快查清老夫人她们的下落。另外,立即飞鸽传书,命设在驿道附近的各路谍报和就近的人马,要不惜一切代价,拦截住宋朝往来的奏章和旨意。一有消息,火速报上来!若是发现押送老夫人等入宋,要不惜任何代价,全力拦截,务必力求将她们救下!”
阿古大道:“寻找营救老夫人的命令,官爷早已下达,所有人马都在活动。若不是没有准确消息,又等张公共商大计,官爷早亲自出马,四处寻找营救老夫人她们了。拦截奏章旨意的命令,确实是十分必要!咱这就传达下去。张公,咱们也赶快上路吧。”
张浦微微叹息一声,招手唤李大信上前,吩咐道:“大信,你火速带人深入宋境,在汴梁和平夏必由之路上,选一偏僻险要处,化装等待。拦截宋朝和西北的奏章旨意。闪电你带去,一有消息,火速让闪电送到黄羊坪。记住,越秘密越好。这些奏章旨意,关系到老夫人和其他人的生死,你明白吗?你把知白带上,他能帮助你。”
张浦说着,侧视一边的李知白问道:“你明白咱的意思了吗?”
还是少年的李知白一笑即敛道:“明白。先生的意思,是想利用奏章或旨意做文章,救下老夫人等人,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