尕朵子应声上前,将系了金花玉朵的宝弓,双手捧给绿胜。
绿胜面色立变,声硬如铁地喝道:“李官爷这是何意?所谓愿赌服输!你这不是敬重本王,是污辱本王来了。”
李继迁瞪着朦胧的醉眼,连连摆手:“大王错怪继迁了!不瞒大王说,平夏地被宋军占据,连掏耳朵的铁勺都搜刮走了,咱们是有弓无箭。你说咱还要这宝弓有何用处?与其说让宝弓在咱手中闲着,还不如送还给大王,等宋人打到高昌时,发挥一些作用。”
“什么,你说什么醉话?宋人打到高昌来?”绿胜的眼珠子瞪起来,气咻咻地嚷嚷。
李继迁淡笑道:“这有甚奇怪?别忘记,这高昌城是汉朝屯田的军队所建,曾经是唐朝西州州治。牛马驼羊等等咱们且不说,仅仅是这里出产这么好的水果,和这么美丽的姑娘,赵老爹肯将这里忘掉?咱们蕃人快灭了,下一步就是六谷潘罗支和大王......”
李继迁意味深长地住口喝酒。
绿胜眼中闪过一丝惶惑,强撑着呵呵笑道:“狐狸骗鹦鹉开口,不是想听它说话,而是想骗它嘴里的葡萄。大人有何证据说宋人想图谋本王?”
李继迁笑逐颜开:“王延德都跑来测量贵国土地了,还要甚证据?”
绿胜瞪眼道:“王大人是友好使者......”
李继迁声音一冷,截断绿胜的话道:“他到咱那时,咱也这么想,并且让他随意观光。没想到他一走,宋人便动手对付咱了。用的就是他观光画的地图。”
“这......”绿胜面色大变,显然是想到了不妥处。
李继迁紧逼不放:“想来王大人不仅仅在贵国观风,还劝诱大王对咱蕃人禁铁了吧?大王天纵英才,还用咱深说吗?”
李继迁住口,悠悠地喝酒。
阿里木上前,哭诉道:“大王,李官爷说的没错。宋人灭了蕃人,就该来灭咱回鹘人了。小人就是例子,宋人抢完蕃人,就抢小人们了......”
阿里木滔滔不绝地哭诉,绿胜的脸忽白忽青,汗珠子成串地滚落,猛然牙一咬,挥手将歌舞者屏退,嘿嘿冷笑道:“赵官家的心也太大了吧?真是虎狼之性,贪得无厌!李官爷尽管放心将宝弓拿回去用,本王断不会让李官爷没铁箭用!不过嘛,咱比不了潘罗支,他的茶叶可以从松潘进,咱给李官爷镔铁,李官爷能否保证咱的茶叶通道不堵塞?”
李继迁大笑道:“不仅仅是茶叶,就是丝绸也不会受到影响。说实话,若不是考虑到与大王的友谊,别看宋军占了平夏地,大王的茶叶丝绸也早断了。”
绿胜大笑道:“这本王不否认。来,李官爷,让咱们为茶叶、丝绸、镔铁干一杯!”
李继迁同绿胜碰杯一饮而尽,大笑道:“大王,还是听歌看舞吧?”
绿胜拍拍手,乐师和舞女进来,又歌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