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震天的嘶喊声,热血突然涌上大脑,穆瓦塔尔的心猛烈地跳动起来:拉美西斯,对决的一刻终于来了,承受你所做的一切吧!他安置好令岳蓉,径直跳上另一辆战车,中军、左军在他的指挥下向着拉美西斯王旗处包围过去,在南方留下一个尚未形成包围圈的豁口。
加嘎假扮的埃及之王奋勇地率拉军团先一步冲出了卡迭石城,王旗所在之处斩精劈锐。他本意按照拉美西斯的指令往北撤退,但是赫梯大军竟似看透了他们的初衷,死死严守住北方,约1000辆战车正从这个方向气势汹汹得冲了过来。如果正面迎上,埃军刚刚冲出城的条状军阵即使能扛得住,也势必损失一半以上的兵力。电光火石间,不容他多想,只能指挥军队从南方豁口往外冲,希望从前面丛林处再绕路回北。穆瓦塔尔驱车率领中军紧追加嘎,他一直逼着加嘎一步步走近他们早已设好的埋伏圈。
雨下得越来越大,士兵们的衣服早已湿得精透,鞋上沾上的泥巴让步履越发变得沉重。
赫梯左军则按照刚才的部署开始截杀埃军尚未出城的一半人马,普塔军团和一半阿蒙军团。在不十分宽敞的卡迭石城内,残酷的肉搏近战再次开始了。左军统领金蝎和赭狮屠杀的欲望上升至疯狂,浸入了骨髓,支配了四肢百骸!对他们来说,一切都已不重要,只有鲜血和敌人的头颅才是唯一能认清的快意!剑锋滴着血,血顺着剑柄流下,还没流干,剑锋又插进另一个火热的胸膛!眼前的人是恐惧还是绝望,他们根本已看不清,唯一能刺激他们感觉的就是剑锋不停地沾上敌人新鲜的热血,耳朵不断传入宝剑刺入肌肉的钝声和砍断骨头的咔嚓声。
尸体渐渐堆积了起来,埃及人的压着赫梯人的,赫梯人的压着埃及人的,横七竖八到处都是……眼前血红一片,耳朵嗡嗡作响,到处是一片哀嚎、呻吟、咒骂、求救和武器猛烈的抨击声。所有人都杀红了眼,嫌累赘连盾牌都扔到一旁,直接擎着蹭亮的斧头赤膊上场,一斧下去不是你死就是我死,脚上滑腻腻的的,那是踩着的人体,不知是自己人还是对方的,浓浓的血腥味道呛鼻。
卡迭石城从未上演如此惨烈血腥的景象!
加嘎所率的拉军团和一半阿蒙军团已经退至南方丛林处,早已设伏于此的赫梯战车出其不意地攻其侧翼。接着,2500辆战车向埃及军阿蒙军团发起猛烈攻击,埃及军士兵左突右挡,奋力抵抗、并祈求阿蒙神的庇佑,最后关头,竟不惜将拉美西斯护身的战狮放出来“保驾”。
时间已经从中午到了黄昏,天空已经罩上了一层幽暗的灰色。
埃及军团人数越来越少,赫梯的包围圈越来越小,穆瓦塔尔扬声对还在奋剑杀敌的加嘎喊道:“拉美西斯,还不束手就缚,何苦垂死挣扎?这一仗,你已经输了!”
年轻的加嘎掀下头上的战盔,豪情地大笑起来:“英雄无奈是寂寞,不许人间见白头!哈哈,你们永远不要妄想伤害我们的太阳之子,赫梯人永远不会成功!”说着,他突然拉满长弓,一箭射向穆瓦塔尔。
穆瓦塔尔看到乔装的加嘎完全愣住,他精心布局筹划只为等这一刻,他必须彻底击败拉美西斯,可现在,巨大的失落和挫败重重地锤击着他的心脏,令他感到难以忍受的失望。他深深地闭上眼睛,挥了挥手。
数万支箭穿过雨幕射向加嘎,年轻的加嘎重重地从战车上倒了下来,大雨无情地冲刷着他的脸,越来越白,越来越白……
埃军哗然,面临一触即溃的境况,也许是太阳神的庇佑,危急时刻,埃军北上远征时曾留在阿穆路南部的一支部队竟出人意料地赶到。这支援军呈三线配置,一线以战车为主,轻步兵掩护,二线为步兵,三线多兵和战车各半,突然出现于赫梯军队侧后,对赫梯军猛攻,把残留的拉军团和一半阿蒙军团从危局中解救了出来。
穆瓦塔尔心急如焚,他一心想着追杀拉美西斯,自信地将令岳蓉留在后方,只留了一千军士护卫,现在乔装的加嘎已被射杀,那么真正的拉美西斯到哪里去了?他的心都火烧火燎起来,却又发着彻骨的寒意。大军被埃及支援军完全羁绊住,他根本无法马上赶回令岳蓉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