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已经输了,尼克想,现在想投降已经太晚了。
不列滇王女要用她的纵横主位面所向披靡、让无数战术大师甘拜下风的军阵战术彻底摧毁这座城堡来为她的部下们复仇了。他颤抖着嘴,吐不出一个字来。他感到兰顿正看着他。
“见鬼去吧,你们这些混蛋!”尼克嘶嘶地说,然后他高呼道,“开火!”
魔法炮弹脱膛而出时阿尔托莉亚浑身一颤。
身后传来炮弹划破空气时传来的刺耳尖叫,但她毫发未伤。狂风的力量聚集在她的身边,化作风王的结界将她保护了起来。就算是强大的魔法攻城炮,也无法威胁到她的生命。
军阵之中,她高高举起了双手。王女的佩剑在她的手中闪耀着迷离的光芒,随后,庞大的力量在天空中聚集,在她的引导下,沿着一条清晰精准的直线,重重轰下。
轰隆——
天地间一声巨响,整个大地都颤抖了起来。
光芒散尽,要塞前方方圆数百米的地方,大地整块的错开抬高;这条线就像某种远古巨大的地底生物从阿尔托莉亚的脚下直冲要塞正门。
磅礴的力量轰击下,大门轰然倒塌,一时间瓦砾俱下。与一般的城墙相比,多尼尔的城墙用工用料无疑更好,也更坚固,甚至在城墙表面还铭刻有强大的魔法阵,那些城墙砖石上也加持了强大的魔法,用以抵抗能力的轰炸。
但是没有用了。
在阿尔托莉亚率领全军发出的可怕一击面前,那号称连神灵都无法轻易攻破的魔法屏障,仅仅只闪耀了一瞬间就被击溃,将脆弱的城墙暴露在了阿尔托莉亚的轰炸面前。
一击倾城!
那是誓约胜利的一剑,威能无人能敌!
狂暴的巨响中,倒塌了一半的城墙疯狂的震动了起来。站在还没倒塌的那一半城墙上,里德尔开始骇人地尖叫。从酩酊大醉地亲手杀死那些不列滇的战士到现在,他第一次清醒过来。
但是,眼前的场景不但没有让他害怕,反而让他脸上的笑容更加的疯狂灿烂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对!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杀吧!叫吧!喊吧!痛苦吧!所有的一切,全都去死吧!哈哈哈哈哈哈……”
他的身边,无数的兵士们惊愕恐惧而憎恶的看着他们的上司,看着这个纨绔王子站在炮火中疯狂的大笑着。笑得眼泪长流,痛哭失声……
城墙下,有人尖叫了起来。兰顿拼命想要堵住自己的耳朵,由于恐惧,他的脸涨成了深紫色,眼睛也鼓出来了,而草包的王子在他边上发出错愕荒谬的大笑。
他无助地望着他们。
王子叫喊吼叫着一些词跑回人群中,而战死们不再理会他,而是继续往往炮台中填充魔法弹药、然后开火,努力的想要扛住不列滇军队的进攻。而城下多尼尔的骑兵们则因为大门的被轰开,被迫向着不列滇王女无敌于整个大陆的骑兵阵地发起了冲锋。
站在城墙上,能听到此起彼伏的战斗的怒号和钢铁粗重的撞击声。士兵们的黑色盔甲在这些强大而愤怒的不列滇战士的脚下被碾得粉碎,到处都是覆满鲜血的尸体。
“太强了,”城墙上,尼克伯爵看着这一面倒的可怕颓势,喃喃道,“太强了,他们太强了……”
再一次,城墙颤抖起来。
从未有过的感觉包围了里德尔,他膝盖一软跪了下来。就是这里,他手脚并用,像条狗一般滚过楼梯逃进中庭。一边爬,一边哭嚎着笑着,“哈哈哈哈……一切都毁了!一切都毁了!你们全都要死!你们全都要死啊!哈哈哈哈哈哈……所有人都要去死啊!哈哈哈哈哈……”
第395章暴雨中的追杀与逃亡
骑兵们还在外面战斗,但里德尔认定那只是垂死挣扎。不列滇王女的无敌骑兵,是整个主位面没有任何一个国家的军队敢于正面抗衡的强大,是绝对能以一当十甚至当百的精锐!当那些骑兵发动冲锋时,就已经宣告了阿尔托莉亚的胜利。
城墙里,剩下的人正一边尖叫一边用他们能找到的一切绝望地想要自卫——镰刀,干草叉,甚至从前仆人们曾用来训练的木制武器。
整个要塞,都陷入了一片狂乱之中。
空气中,里德尔尔嗅到一种奇特且陌生的气息。他感到一阵恐惧,那气息……那是死尸的气息!
养尊处优了一辈子,作为一国的王子,王国未来的统领,如今的他,第一次被这种恶臭翻滚搅动他的胃部。他痛苦的干呕了起来。
而随着这股恶臭涌上心头的,却是撕心裂肺的剧痛。
那个曾经温暖的怀抱、那个自幼就带着关心的眼神、那个温柔得令人心生向往的女人、她的母亲……一切的一切,都突然变成了昨夜醒来时听到的秘密警讯——戴安娜王妃因为意图逃离控制,被邪神秘密处死了。
泪水,突然模糊了他的视线。
使劲的抓着暗道的两壁,里德尔像个孩子一样伤心的痛哭了起来。
不应该是这样的啊!不应该是这样的啊!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为什么?为什么那么善良的人都要死?为什么那么善良的人都要接受这样的苦难?为什么啊?!
那些在另一边震撼着大门的军人应该是不列滇的军队。而他们的首领,那位不列滇的王女,在那里一遍又一遍地找寻着名叫里德尔的家伙——这个残杀了她下属的家伙。
这一切都不是真的,这一切都上不真的。没有上古邪神,没有父亲的死亡,我也没有被那些邪神威胁过,我还是凯撒帝国的王子,我还是那个全天下最幸福的人。
可是她究竟去哪了……
紧接着他突然想起来了。他想起来了。是那两个邪神的命令,那两个明明答应了他,只要她乖乖配合,就不会伤害他母亲的邪神的命令,是那两个邪神下令处死了他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