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那滴答声愈来愈近,片刻间已到了寺庙门前。
月光下,只见那个跛子脸色阴沉地一拐一拐走上台阶,刚走到一半的时候停住了,口中发出“咦”的一声惊叹,沉默少许后又接着走了上来。
走进大殿里跛子再次“咦”了一声,看样子他也没料到里面竟会有这么多人。环顾四周看了看,跛子轻声叹了口气,径直走到神案底下坐了下来。大殿四处已都有人,只有神案那块将就是还能坐人,不过由于神案正对着敞开的大门,因此跛子无法避免遭受夜风的吹袭。
玉容眼瞅着跛子在神案下坐定,更是觉得这人有古怪。明明知道大殿已无安身之地,为何还要坚持留在这里,要知道夜晚的寒风尤为冷冽,与其正面受罪还不如另找其他可以挡风的场所。像他这样宁愿被风吹也不离去通常只有两个原因,要么这人内功深厚不畏寒风,要么就是带有重要的物品怕天黑夜行被人打劫,情愿受苦也要挨到天亮再走。可是话又说回来,如果这个人身上确有重要的物品,理应找个人少安全的地方落脚,为何看到这里已有多人还要挤进来,难道他就不怕这些人当中有心存不轨之徒,还是他故意如此为得是给人造成一种观念上的错觉。
玉容心里疑问很多,却没有在脸上表露出来,继续和女童谈笑玩耍起来,跟随风震天这么多天,她慢慢也学会了处世不惊,静观其变的原则。
反观其他几人则显得略为紧张,那对中年夫妇相互低声交谈眼睛不时朝跛子身上看;半百老人虽然依旧保持着盘坐的姿势但却不再闭目养神,不自觉地将长剑朝身体放近了些;那个耳聋的大汉表现的最为明显,只见他站起身朝着女童打着让她回来的手势。女童正和玉容玩的不亦乐乎怎肯轻易回去,极不情愿的摇着头指了指玉容朝大汉伸出大拇指,表示自己和这个姐姐玩的很开心,让大汉不要老是催她过去。大汉见女童不肯回来,情急之下干脆放弃那块地方走过来坐在女童身前防备的盯着那个跛子。
看到几人如此防备的神态,玉容暗暗想道:“这个跛子果然大有来历,想必定在江湖上颇有名气,其他几人也都不像是普通角色,没想到在这偏僻的寺庙里竟然会出现这么多江湖人,看来这其中确有古怪。”
想到这里玉容挪了挪身子,靠近风震天小声的问道:“风爷爷,这里看起来有点问题,那个跛子明明走在我们前面,为何比还比我们后到这里。”
风震天淡淡的说道:“没什么好奇怪的,也许是他行动不便走岔了道。”
玉容不同意的说道:“刚才在路上我们都看到他走的很快,根本没有半点行动不便的样子,而且这个寺庙从远处看很明显,怎么可能走岔道,我看这个人一定有问题。”
风震天仍然无动于衷的说道:“就算有问题也不关我们的事,赶了一天的路你不累我可要休息,老老实实的坐着别给我添麻烦。”
“哦”玉容怏怏地应了一声,暗骂自己自讨没趣。
时间过的很快,眼看着火堆上的木柴已快燃尽,然而殿内却无一人起来添柴加火,各自安坐着没有反应,只有女童感觉到有些寒冷打了个冷颤依偎在玉容怀里。
玉容从包裹里取出一件夹袄盖在女童身上,忍不住出声喊道:“喂,你们几个谁起来加加火,都不觉得冷吗?”
中年夫妇和半百老人像是没听到玉容的喊声,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反倒是跛子睁开眼睛看了看火堆说道:“差不多了,时辰也应该快到了。”
这句话说的莫名其妙,玉容奇怪的问道:“什么时辰快到了?”
跛子嘿嘿怪笑道:“当然是阎王勾魂的时辰快到了。”
不等玉容再次发问,半百老人厉声喝道:“柯子轩,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跛子柯子轩哈哈一笑,说道:“我跛子随口说着玩,你激动什么?难道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毒心剑”雷化方也会害怕被阎王勾魂?”